第四章 人为财死
蒙阴寨。自此以后、已无人再加注意。久而久之。蒙阴寨在人们心中的威望、也逐渐逐渐的消失了!但是,吴湘和凌风二郎朱翰的大名,却不断的在江湖上盛传着。当夜的五更初过,也就是黎明前那一段黑暗的时间,在汉河渡口的暗影中,站立着三个青年男女,正在低声交谈着。忽闻一个诚恳的声音道:
“二弟的武功艺业,已尽传米老前辈衣钵,走遍天下自无亏吃,但是江湖风险,步步浪涛,人心险诈,防不胜防,常言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千万小心才是。”
又听一个声音答道:
“多谢大哥的教诲,小弟赴西域之行以后。即返故里探候十余年未晤面的双亲,然后预备前往德州拜访大哥,并藉机叩谒请葛老前辈多聪教训,不知到时应如何找法?”
再听先前的声音说道:
“德州西门里问诸葛老爷子,无人不知,愚兄回返德州,必将此次经过详细情形,先行禀明家师,但望二弟能早日前往,以便聚晤。”
突然一个娇柔的少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道:
“朱师哥,我可不可以再回去看看彩妞,向她打声招呼,再行上路?这样一走了之,心里面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说话的青年扭头一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正在向他注视着,等待他的答复。他深深知道这位天真的师妹,这时的心理,他微微一笑道:
“师妹,彩妞和庄家的事情,不是全都安排好了吗?如果你一找彩妞,必定又要惊动庄老头儿全家,那样便会纠缠不清,耽搁事情,我等还要紧着赶路呢。”
小师妹委曲的螓首微垂,亦未答言,只低声道:
“那么就去找爹爹吧。”
这位师见闻言面色凄然,但随即答道:
“程师叔已托人带信,为暂时避仇家耳目,嘱由愚兄陪同师妹先赴德州。不必再回东昌,约定在德州与他老人家碰面,说不定程师叔正在赶往德州途中呢。”
少女闻言嗯了一声,拍头看了看这位师兄,心想:
“爹爹最疼爱我,为何不亲自前来接我,要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见面呢?”
但是由于想念爹爹心切,亦就未再多问,只道:
“那就偏劳朱师哥了。
这三位青年男女,正是吴湘、朱翰、程玉芝,在朱吴二人当夜前往蒙阴寨赴约归来之夜,天尚未明,乃即忙唤醒程玉芝,朱翰在自己所住房内,封留纹银百两,以谢庄老头儿全家,并另取明珠一颗交程玉芝留赠彩妞,程玉芝将明珠放在自己住房床枕之上,专留一纸条,上写:
“赠彩妞妹妹”。三人再由后窗口纵出,然后将窗口掩好,同奔渡口,吴湘是要渡河南下,朱、程二人则将取道北上,这三人虽是新交,但都是患难知己,英雄儿女固然胸襟豁达,但是絮絮不休,不胜依恋。
这时,天将破晓,朱翰抬头一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对吴湘诚挚的道:
“二弟,一切务珍重。”
吴湘随即深深一揖道:
“敬祝大哥与程姑娘沿途平安。”
说罢,不再逗留,疾然转身,就地抄起两枚石子,起落之间已抵河岸,只见他就着前冲纵落之势,单足一点,“一鹤冲天”使整个身子腾起六丈有余,斜射河心上空,接着身子向左一翻,左臂前引,右足一卷一伸。“喜雀蹬技”又向前射出,将及水面不远,便一抖备手,先发出第一枚石子,跟着一团浪花冲起五尺,就着浪花上击之力“精蜒点水”左足一伸,点个正着,接着又二次腾空向前射去。
吴湘的瘦长人影配件宝蓝长衫,在朦胧的晨色中迎风起落。宛如踏波飞舞,美妙蔚洒悦目至极。在他左手的那枚石子投出之后,便从容的飘落对岸,继而稍一驻足,回首略挥右手,向河岸这边的二人示意,然后,乃如一道灰线沿着官道疾射而去,灰线渐去渐远,逐渐和晓雾化为一片……
这时朱、程二人,仍然在呆立着,远望着,沉思着,良久良久没有声息。
朱翰心中只有赞佩,并暗庆在无意之中,结交了这样艺业超群的一位义弟。同时又想到自己“凌风二郎”已经成名数年,比起这位义弟的功夫来,实在是暗月萤光,不能相较了。
忽听程玉芝在耳旁轻声说道:
“吴师兄功夫好俊呀。”
朱翰点了点头,又看了程玉芝一眼,见这位小师妹大眼睛中薄蕴泪光,他深知这位师妹天真无邪,她的内心中只知道热闹,不喜欢别离,亦未再多说,只道:
“二弟受盖世奇人传授,资质又佳,不久即可外扬江湖,确属青年精英,愚兄闯荡江湖数年,承家师教诲,佼幸薄得虚名,但是比起二弟,自知相差太远,师妹以后应多多用功,还有许多未了之事,等待师妹去办呢。”
程玉芝嗯了一声,大眼睛疑惑的瞅了朱翰一眼,心中正想:
“一切都有爹爹作主,还有什么未了之事,等待自己去办?”
又听朱翰道:
“咱们也上路吧!”
天明之后,又是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庄家的孙女彩妞,端着洗胜水喜孜孜的走向偏房,行经程玉芝住室的窗外,边喊:
“程姐姐,程姐姐。”
边行边至门外,用手臂一推,房门立开,仍然毫无声息,彩妞急步入内。即向右间一瞥,未见有人,急急转头再看左间,只见在枕头上摆着一粒明珠,光芒四射,那有程玉芝的半点影子,彩妞心中一惊,急急迈步,脚下被门坎一绊。“当”的一声,整盆盼水泼在当地,只闻彩妞哭喊一声:“爷爷!”
庄家全家闻声。不知偏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庄老头儿老夫妇,廷祥夫妻以及延瑞,忙作一团赶了出来。大家行至堂院。见彩妞擦着眼泪,手中拿着一粒明珠,光耀夺目,另外还抱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庄老头儿接过一看,纸包上面写着:
“纹银百两,留谢庄老丈。”再一看明珠,虽不能估计价值,但知道必非凡品,看了这两样东西以后,庄老头儿一瞥偏房,已知就里,又一看彩妞手中握着纸条,便哈哈大笑道;“傻丫头,这次穷爷爷可不愁你的嫁妆钱啦,正是喜之不及,你还哭从何来。”
彩妞闻言,一头扎向庄老头儿怀内撒娇不已。
庄老婆忙问究竟,老头儿只述说大概,廷瑞在旁哦了一声撤嘴道:
“莫不是在渡口力战蒙阴寨三寨主的,竟是……”
庄老头儿即忙将手一摆,廷端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便道:
“天下的奇人异士,做事多数与众不同,此事切记不可在外声嚷!”
早膳后,各人又继续忙着做各人的夺情去了。
这时,自江河北上,从安驾庄通肥城和长清的人道上正有一辆骡车沿着官道向正北方慢慢的行着,秋景木就要涩,再加上骡车行在土咱上所发的沙哑声音,分外使人增加睡意。
车上的乘客,是一男一女,女的坐在车蓬之内,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身着淡绿短装,皮肤白哲,脸型可爱,一派的天真气息,尤其一双大眼睛,不时的向着车外溜来溜去,显着对大自然的景色,透着无限新奇;男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着蓝布长衫,英挺潇洒,与赶车的伙计分坐在车前左辕上。赶车伙计,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汉子,脸色黝黑,身体甚为结实。穿着黑色对襟短夹裤褂。腰间绳着一根布带。右手握着短鞭,嘴里不时发出吁吁的声音,小心的驾驶着他这辆唯一赖以糊口维生的骡车。
这一日,距离长清县城只有一天的行程,傍午时候,骡车正转过一个小土坡,不知什么人在道路旁边丢失了一个小小包裹。坐车辕上的青年好像未曾留意,赶车的伙计倒分外眼尖,从车上一跃而下,顺手将路旁的小包抄起,但是包裹的重量使他意外的一怔,随着用持鞭的右手捏了一下,接着见他面现愉快之色,迅速的一掀车蓬内的草垫,将放妥盖严,又若无其事的照常继续赳路,同时抬眼一扫。见车上的青年好像陷于沉思,直似未觉,只有车内的姑娘那双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两眼。
他心想:女孩子家不懂什么事,总是没关系,只要这青年未留意,就少很多麻烦,这时他心里所想的,当然全是美好的影子。
谁知骡车行出不远,突见由对面驰来三条大汉,行色匆忙,三人全走得满头大汗。一见骡车,其中一人道:
“不慌,咱们先问一问他们看到没有再说!”接着对着车上道:
“喂,伙计,你看见一个小包没有?”
赶车的伙计顿时黑脸变色,迟迟答道:
“没……没有看见……”
其余两人把眼一瞪,就要发作,还是先前发话之人道:“慢着,再到前面看看可能尚未被人抢去。亦说不定。”
说着,三人又急奔而去。
这时,车伙计更现不安,一面加快脚程,一面不时回头张望,显得万分焦急。
果然,不一刻工夫,原先离去的那三条大汉,又去而复返,外边跑边喊道:
“骡车停住!骡车停住!”
赶车的伙计则佯如未闻,仍是急急而行,并充分的显露出他内心的焦急与恐惧。
这时,坐在车内的大姑娘,不时的用那双大眼睛瞅着坐在车前左辕上的青年,但是那青年始终毫无表示和动作。
只听到后边的人边追边骂,不到盏茶工夫,已被追上。
忽听“噗通”一声,赶车伙计已被原先发话之人抓落平地,运着听到啪啪两声,骡车亦突然停住。
但见原先发话之人,仍是紧紧抓住赶车伙计后领未放,并已被另一人两个掌打的顺嘴流血,其余一人则正双手抓住车骡嚼环,使骡车不能前行,三人全是满脸怒容。
那车伙计嚷道:
“大白天里,你们想抢劫不成!”
原先发话之人道:
“他妈时,还不知道是谁抢谁哩,大爷们一个包袱二百两银子,坐在路旁休息一下,忘记带走,紧跟着回头寻找,即已不见
原先发话之人更怒道:
“路是万人走的,为何只赖俺一人!”
原先发话之人更怒道:
“小子,你好硬的牙巴子,你知不知道万人走路一人过,大爷们在时刻上有分量,一袋烟的时间不足,大爷们即匆忙赶回,来路除大爷二人之外,再无别人,去路你是第一份,不是你捡去是谁?”
接着又道:
“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大爷们这次非翻翻你的底子不可,翻不出来大爷们瞎了眼,如果翻出来,咱们是连车带骡子一并收留,最后还要挑断你的脚懒筋,让你爬着回去……”
说至此处,见他猛一拍头喊道:
“搜!”
但现另外一人闻声即行抢前一步,单手疾伸向车内探去。
突闻一声叱喝:
“内在女眷,住手卢’此人倒真也听话,“哎晴!”一声抢出五步,右手紧握左腕,脸色痛苦不堪!
其余一个见事出意外,同伴吃亏,乃一松骡嚼环向车上青年直扑而来,但见青年未并起身,只是左足迅捷轻灵的一抬,向来人胸前一点道:
“你回去看着骡子。”
只听扑来的大汉只闷哼半声,脚不沾地被点出七尺,仍是跌坐在原来位置,所怪的是两臂跌的奇痛,胸部则无损伤。
原先发话之人,一看此种情形,知道今日之事不能硬顶,乃一松车伙计衣领,对车上青年道:
“相好的、这是否尊驾的自备骡车!”
车上青年道:
“四海飘零之人。那有兴致带此累赘?”原先发活之人又跟着道:
“尊驾既是常年闯荡在外,必定通晓江湖规矩,出手伤人姑且勿论,总不能再度使咱们的银子钱白舍吧!”
车上青年面色一整,怒声道:
“钱抽了筋,银子剥了皮是你的,是我的,是谁的。你能分得清么?”
原先发话之人闻后,惊奇的看了车上青年一眼道:
“相好的,听尊驾说话,并非外人,可是……”
底下的话未再说出。乃一变口气道:
“咱们前途再见吧。”
说罢向其余二人一使眼色,乃领先向来路驰去。
待三人去远之后,赶车伙计自行试干嘴角血迹,摸了摸两腮,拍去身上泥土,极不自然的躬身向车上青年道:
“多谢大爷。”
然后捡起短鞭,跨上车辕,闷声不响的继续赶路。
突闻坐在左辕上的青年自言自语道:俗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所见的,多为利字之一端,那知道利害相连,善恶对门,利弊善恶之间相差极微,天下无数明白人,因为不能看开此点,弄得身败名裂,不能做人……钱是人人喜爱的,但君子爱财,应取之以道,才是正路呢。”
车伙计越听越更觉局促不安,脸色愈加难堪!
良久,良久,听车伙计嗫嚅的道;
“大爷,这包裹应当怎么办呢?”
青年满足的一笑道: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此次只有将错就错,只要今后你能够谨记今日之事,也就不算白白增添我一场麻烦了。”
车伙计即忙连声应诺,千恩万谢。
太阳已经将要落山,夕阳余辉远远的照耀着西方天边,一片艳红,分外悦目,大地上的阴影。正在逐渐向西方移动,不胜劳烦,正在闭目养神。
达时,骡车运行经一片树林之旁,忽闻嗤然一声,由对面林中射出鹅卵大小一粒石子,直对车上青年面!了疾射而来。车内大姑娘尖叫一声,惊得花容失色。车伙计不知发生何事,急跳车前,抓住骡疆,惊慌得向四周张望,惟独车上青年,不知被这些动作所惊动,亦不知是困倦至极。正在石子射近面门不远之时,突然将头一低,无巧不巧那粒石子,正是擦着头巾而过,“吧”的一声,落在对面草丛中,青年仍在闭目假寐,毫无行动。
这时,突闻林中哈哈大笑道:
“宰予尽寝,被孔子骂不如粪墙,怎么凌风二郎不学颜渊于路,倒学起没出息的宰予来了?”
闻声,便见由前面林中转出三人,为首者正是适才发话之人,浓眉大眼睛?两脸短髭,粗衫布履,约有四旬年纪,其余二人均约三十五六,亦是同一装束,惟乃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含笑侯立树林旁边。
车上青年猛然抬头,朗笑一声,已纵立车前,道:
“鸡鸣狗盗之徒,竟敢诬谤前贤,岂不怕进拔舌地狱?”
言罢,互道久违,分外热络。非但车伙计如坠五里云中,即车上大姑娘亦被弄得莫名其妙。
这乘车的一男一女,正是凌风二郎朱输和程公哲老英雄之女程玉芝。这时未翰为程玉芝引见道;
“这三位是饮誉江湖的“河溯三快手”,也是鲁省一带的土著,“妙手摘星”李焦,“空手飞雨”李元功,“徒手擒龙”皮继而又一笑道:
“这河溯三快手,不但出手快,偷东西也快。”
程玉芝只知瞪着大眼睛,不住的微笑着点头。
妙手摘星李焦不介意的笑道:
“你这位老弟怎么在大姑娘面前,也揭咱们的底子?”
候朱翰说明车上这位大姑娘为程公哲的女儿时,李焦等三人同时“哦”了一声,朱翰即时用肘尖轻轻一碰李焦,李焦即忙转就话题道:
“老三先陪程姑娘至城内客舍休息,愚兄等与朱老弟随后即“徒手擒龙”皮登答应一声,便带领骡车首先行去。
三人乃随后慢慢行去。
朱翰便问道:
“三位何时到达此地?”
李焦笑道:
“咱们午间得孩儿们称,在黄土坡附近失手,来人为一青年,及详询面像清形时就猜测可能是你,继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凌风二郎之声望,那会在咱们地带做黑吃黑的勾当,乃与老二老三赶来察看究竟,谁知竟未猜错……”
朱翰一笑道:
“愚弟预计到达城里时,天已在黑,漏夜拜访,太失警意,正悉着无人送住,恰巧来了那三个宝贝,愚弟猜准孩子吃了亏,必有大人出来,便就便请他们为三位送个信息。”
原来这河溯三快手,自出道以来,深得铁胆惊魂诸葛之照应,老大“妙手摘星”李焦擅于盗取,老二“空手飞雨”李元功长于使用暗器,老三“徒手擒龙”皮登在擒拿及地躺等功夫上,颇有独特之处。三人以长清城为根据地,又将黄河两岸明偷暗取之流加以桔,形成一股无形势力,但三人行径,却是盗富济贫,最重义气,既非白道。亦非黑道,但在江湖上之声名颇为不弱。尤以老大李焦与凌风一二郎情感最深。每次见面,总是喜笑怒骂无所不谈。
虽然二人年龄相差甚远,李焦由于诸葛远之关系,又确度喜爱朱翰这身功夫,因而成为忘年之交。
李焦忽问朱翰道:
“程老英雄的事情。想老弟已经知道了?”
朱翰点了点头,道:
“程姑娘尚不知道。”
李焦又道:
“老弟那位同伴呢?”
朱翰疑惑的道:
“李兄说的是那一位?”
李焦一看来翰道:
“不是还有位吴少侠么?”
朱翰即道:
“蒙阴寨之事,李兄也知道了么?”
李焦答道;
“岂但愚兄等知道,此时即连令师诸葛老英雄想已得知,此时已传江湖之上,真是话没腿起风,不过愚兄也是昨儿晚间才得知消息,并且仅知大略,详情仍是不甚清楚哩。”
接着又道;
“据愚兄所获信息,只知老弟与一吴姓少侠力斗蒙阴三寨主,并战败久霸云贵的一代凶奇尸面骷乜冬,此事确实震惊江湖,准对这位吴少侠,愚兄自愧寡陋,似乎以前未曾听说呢。”
朱翰边行边将阴寒事件的简略经过述说一遍,最后道:“乜冬并未战败。仅与吴二弟对了三招历啸而去……”
李焦道:
“一个无名后生,能与一代凶奇乜冬硬拼三招,亦属难上加难之事,以乜冬之身份威望,再继续下去,将更没有面子。但不如你这位二弟,是那位前辈侠隐高足?”
朱翰答道:
“李兄可知道四十年前,有位盖世奇人“紫拐乾元”么?”
李焦陡然一惊道:
“怎么会不知道,紫拐乾元米岩米老前辈与乌弓干城戚扬戚老前辈,同被称为“华夏双绝”,二人在年青时,彼此慕名,青年人好胜,乃相约在黄山绝顶弓拐较斗,力战四天四夜未分胜负,二人成为莫逆,乃相约发原为武林造福,从那时以后,由于这两位奇人的技艺高绝及热心在江湖上排难解纷,二十年之间,确实为武林平息了不少争端,但在二十年后,二人双双归隐,江湖无一人知其去向难道这位吴少侠竟是……”
朱翰接着道:
“吴二弟正是米老前辈高足,二弟有事已去华山,候其事毕之后,尚要与愚弟在德州晤面呢。”
李焦深深点首,道:
“这就难怪了。”
这时天已大黑,三人正行至县城南门,进了城门不过,沿大街向西一拐。在西门里路北有一黑漆大门,门前分悬着两只大圆灯笼,三合小院,清逸无比。
正中已摆好一桌上好酒席,正由老三皮登及两名下人候立照料,皮登一见三人到来,便笑着迎上,道:“程姑娘已在东院休息,由风娇专事伺候,已在用膳。请朱兄即在此处用膳安歇。”
朱翰微一打量,见靠西墙边尚摆有一架书橱,满排线装古书,墙上并接着一箫一琴,更觉不俗,使微微一笑道:
“屋主人何时又学会了附庸风雅?真是不敢零碎得罪了。”
李焦笑道:
“真地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主人虽然粗俗,客人却不乏清闲之士,岂可因主人之不识之无,而慢待客人么?此处为咱们的客舍,当然要以将就客人为主……”
众人一笑入坐。
正在这时。忽见从大门之外匆匆进来三条大汉。噗通连声脆在当地,为首一人呼道:
“刘广、传二、李四标给人爷叩头!”
朱翰俊目一睁,认清正是在黄土坡前所遇的三条汉子乃即忙站起,连称得罪,边说边向腰间摸出一张三百两银面的银标递与刘广道;“朱翰请三位弟兄喝酒。”
刘广直称不敢,仍跪在原地不动。
李焦哈哈一笑道:
“朱大爷稿赏岂可有受?”
刘广双手接过恭谢而起,三人正待转身,李焦面色一整沉声喝道:
“慢着!”
三人一呆,听李焦又道:
“好好认识清楚,下次不论那个,无论有意无意,要再冒犯着朱爷,先行自取一目,再来见我!”
三人面色灰白,唯唯而退。
待三人退去之后,朱翰微笑道;
“李大把子,敲了咱们的竹杆,还要再来上上套过场。一顿饭就是白银三百两,赔了钱还得承人情,俺朱翰真可算是冤透顶
第五章荡花有意,流水无情
且说安盈盈领着公孙白冰从秘径进入内宫之后,顺着地形,找到一处四面全是池水观鱼轩。
此轩本是观鱼所用,但为顾及隔墙有耳,故而将人约在此处。
此时雅轩雕门木窗尽闭,另掩白纱四处,外头根本瞧不着里边状况。
已近四夏天,夫人等得心惊肉跳,明明说好三更相见,怎会延误如许之久?
她老想着莫非出事了?又祈祷别出事才好,否则自己一生名节历毁于一夕矣。
夫人年约二十七人,本名于若赛,江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瞧她一脸肌朕雪白。经过谈扫,樱唇甜美,笑起来有若莲花绽放,娇媚动人,举手投足之间,更带自雍容气度,不愧是出身世家门下,如此美女已是天下少有。
然而此时的她,却难掩一股愁容,一股感伤,纵始有一对灵动眸子,亦难压抑那多愁善感般的不安,昔日亮丽丰采似乎已和她相隔十分遥远矣。
她不断巴望外头曲桥,总是希望奇迹出现。
又过了半刻钟,终于有了影子晃动,她心头乍喜,想探头,突又缩回,只敢在里头穷张望。
来者认是安盈盈,她快步奔来,见及夫人即拜礼。
“人呢?”夫人急问。
安盈盈道:“公孙先生说要照镜子再见您,故而属下安排他到一间秘房,不如夫人先过去,免得他走来走去曝了光。”
“可是,那里眼线更多……”夫人又想赶快解决,遂点头:“快走吧!”
安盈盈应是,立即领着夫人准备离开,岂知方欲出门,外头忽而静悄悄飘入一道青影,正是穿着天龙骑衣衫的公孙白冰。
如此现身,只不过表现他武功不俗罢了。
“是你?”夫人乍见这位童年朋友,紧张中亦带欣喜:“你还是一样潇洒自如!”
公孙白冰淡淡一笑,那本是长出些许胡子,现在又被他剃个精光,瞧来正如装饰得干干净净的王公贵族,他拱手一笑,道:“要见的是你,我岂可出现邋遢相,方才耽误了,还请寒妹原谅!”
“我已嫁人,不要再叫我寒妹。”
夫人转向安盈盈:“你到外头替我看着。”
安盈盈应是,立即退去,临行考虑是否掩门,但想及门若掩上,万一出事,岂非百口莫过,只好半掩了事,退往曲桥另一头。
公孙白冰仍自轻笑:“你一天当我寒妹,一世便是我寒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夫人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起黑,只好放弃,道:“你该明白,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公孙白冰说道:“我明白,我也知道有危险,但有了爱情的人,宁可相信那是真的,所以我来了。能看到你,死也甘心,你该知道,你我的爱情,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夫人轻叹:“我都已嫁人,你何苦如此呢?你知道我为什么见你?那不是我跟你有爱情,那只是一段童年友情,为了它,不但苦了你,也苦了我。你今天来,不但自己深陷险境,也关系着我的名节。因此我才见你,希望一次说清楚,我门的感情仅止于朋友交情,那跟爱情完全不同,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好吗?”
公孙白冰道:“虽然你说的很干脆,但我可以感觉出来你内心的苦涩,这就是爱啊!只不过你把它压抑了,何哭呢!”
夫人轻叹:“公孙先生你错了,我从来没跟你谈过恋爱。”
公孙白冰道:“你没说‘你爱我’三字?天啊!你怎可忘了?你敢说普天之下还有谁比得上我俩的爱情?你可记得我们曾经拜过天地,向着大海立誓,海枯石栏永不变心?”
夫人道:“那是儿时嘻戏,大家玩家家酒扮新娘的话儿,你岂可当真?”
公孙白冰脸色稍白:“我是当真,一辈子都当真,不管时间变迁多久,不管能否见到你,不立日后有无结果,永不变心,我是那样对你一往情深,你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莫不带着迷人风采,寒妹,我的心早已容不了别人了啊!只要看你一眼,或随便说说几句话,那简直比获外什么异宝还来得让我高兴啊!”
夫人轻叹:“你别沉溺太深,那些都是童年往事,不足一提了。”
公孙白冰:“不只是往事,我知道你仍深受着我,你一定记得你要成婚的前三天一个晚上,你我相约在望月台上……”
夫人急道:“不要再提那天晚上之事,那是你偷偷前来找我,为了此事,我几乎付出代价。”
公孙白冰道:“寒妹不要再压抑了,把内心深处的爱情奔放出来,你我乃天生一双,地造一对,比翼连理,鸳鸯共生,你可曾记得那夜,花月良宵,明月星辉,凉风吹动你秀发,轻轻拂向我脸庞,好迷人的夜啊!
“你曾感伤他对我说:‘可记得以前,我们拜过天地,成过婚,没想到长大了,会变化那么大!’从此,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当时我求你跟我走,你却要头不语,然后你走了,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知道,当时我若未曾离开你,你不会嫁给别人,我若坚持,你一定会嫁给我啊!”
夫人感伤一叹,道:“你完全误会了,当对,一个少女要出嫁,难免显得彷徨且紧张,你又突然出现,我才会跟你聊起童年往事,感慨一下岁月如梭,过得真快,谁知你却会错意……”
公孙白冰道:“这不是你的内心话……”
夫人截口道:“不,这的确是我内心话,否则我不会嫁给我丈夫。”
公孙白冰道:“何苦呢?想想现在,你爱你丈夫吗?至于我的爱,永远不变,不论你到哪里,嫁给谁。甚至你说跟我没感请,我仍爱着你,直到有一天,比翼双飞时,我的人生已毫无怨言了。”
夫人轻叹:“何苦的是你啊!”
公孙白冰道:“我一点都不苦,甚至为了你,我会跟神剑门开战,因为我发现你在此根本不快乐,我要救你出去。”
夫人动容道:“不准你有这想法,不准你开战,我就是梦见两派杀得血流成河,尸出遍野,太惨了!”
“你也梦着了?”
公孙白冰欣喜道:“我也梦着了,我梦见除了栩此,谁也没法把你救出苦海!寒妹,你可想到,我们连做梦都相通,实是上苍安排,我更能确定你是爱我的啊!深深地爱着我!”
夫人应叹:“我爱你吗?”
公孙白冰道:“是,你爱我,若不爱故,心灵怎会相通,连做梦都一样?寒妹,这几年苦了你,你一定常为我暗自流泪对吗?”
夫人轻叹有轻斥:“不要再说了!我不明白我爱不爱你,但是我知道我不该说慌,你可怜我吧,你回去吧!你若是为了我在神剑门被人谋害,我罪无可忽,你快走吧。再谈下去,我简直快疯了。”
公孙白冰但觉打动美人心,一丝甜蜜上心头:“寒妹你如此模样实在动人,我为你痴醉,不知如何爱你才好!”
夫人急道:“求求你先回去吧!你想爱,将来再说,你该知道这次完全是有人耍的阴谋,如果被人得逞,你我都完了!”
公孙白冰冷道:“我替你抓出要阴谋者!”
夫人急道:“不必、不必,你只要安安稳稳回去,日后,我们还能见面。”
“此话当真?”
“当真!”
夫人但觉他得了花痴似的,时下恐怕有理说不清,还是先支他回去,日后有何状况再说了。
公孙白冰露出战胜而满足笑容,道:“我听你的便是,不过你我相隔两地,难免苦相思,寒妹给我-件私人东西当信物,我只要我见着它,即知你我的爱怜已不是梦,我要你身上戴的东西,戒指、项链、耳环都好!”
夫人道:“我给了你,你便走吗?”
公孙白冰点头:“给了我就走人。”
“立刻就走?”
“只要你要求,我立刻即走,我对你从不食言。”
“立刻回去江南?”
“可以。”
“好,我就给你东西!”
夫人说完,走出门外。向安盈盈交代到让公孙白冰走出来,她已快步走回住处,不久拿出一红珠空盒,匆匆赶了回来,交予公孙白冰,并急道:“你快走吧!方才我回去,似有发现,再不走,可能出差错!”
公孙白冰仍自镇定一笑:“我是得走,但看看你信物。我才走得心安理得!”
他打开木盒,里头放置一片镶有十颗晶莹剔透夜明珠的玉佩,瞧来甚是贵重。他始满心高兴,盖上木盒,拱手为礼:“见物如见人,我满足了,就此告别寒妹,希望来日很快再见!”
夫人急道:“不不不,没有我的讯息,千万别来见面。”
“那……别让我久等了?”公孙白冰道:“还有,若寒妹有任何困难,捎个信。我立即赶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夫人急道:“你快走吧,那就是解决我目前最大困难。”
公孙白冰点头:“我这就走人,寒妹可愿让我吻手告别?”
“不行!”夫人赶忙把手缩起,急道:“别乱来,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公孙白冰轻叹:“看来只有日后再说了,就此告别。”
深深拜礼,含带无限深情退去,安盈盈已等得心惊胆颤,见他出来,道声说天谢地,赶忙引他离去。
夫人随后现身,轻轻叹息:“真是冤孽,他本是一方霸主,怎对感情如此死心塌地?”
她也想过,会是他丢不起这个脸,故而长久幻想而成痴?
虽然,有男人如此痴情爱慕女人,是件值得回味之事,但如若爱得过火,那又让人感到烦厌不堪。
夫人只能轻叹,有点后悔跟公孙白冰是童年友人。然而自已丈夫老是误会自己,却又不免怀念若有个男人能对她如此痴情,那该多好?
她不敢多想,毕竟自己已是一派夫人,尽苦命运乘桀,也不能做出对不起丈夫之事啊!
老实说,自己当初选择丈夫,自是对他不错,只不过最近变了样,但那似乎还可以挽回吧!
轻叹中,她渐渐消失花园长廊之中。
至于关小刀刚在暗中监视公孙白冰入宫后,心想现在该找天龙三侠谈谈,也好准备搭救康太平,于是折返住处,或而阿祖早将人带到那里为等自己而发慌了呢!
及近客栈,一切如故,门妃紧闭,关小刀小心翼翼推开,里头漆黑一片,他疑惑:“难道没人?”
突见烛光乍亮,跟班阿祖急叫追出:“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妙!”
关小刀任愕:“何事不妙?”
“方子秋被捉了。”
“他?怎会?为什么?”
“他在你房里,他们认错人,便把他捉走了。”
“谁认错谁?”
阿祖道:“就是师爷手下啊!你先前打败的几个回去找来一大堆人。不分清红皂白便把方大侠抓去啦!”
关小刀皱眉:“雷万钧、谷君平没跟来?”
阿祖道:“他们慢一步到此,结果救不了人,那班人是把方大哥当成你,才架走人的。”
关小刀道:“方子秋不会表明身份?”
阿祖道:“我是准备这么说,可是方大哥却说,如此会坏了你行动,倒不如李代桃僵,先跟他们去,到时再表明身分,对方错失先机,所以他就走了。”
关小刀皱眉:“亏他想得出来!人被抓去哪儿?”
“该是师爷那儿。或许,也因在困龙牢吧!”
“我得救他出来才行。”
“雷万钧和谷君平已前去找三爷想办法了。”
“我去探个究竟!”关小刀正待离去,突又想到什么:“这地方似乎不安全,我看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阿祖嫩脸稍红:“放心啦!我藏得可以,否则岂非早就被捉,何况他们抓了方大哥,这一两天该没事,你安心去用吧!”露出女人温柔一面。
关小刀不由暗想:“知若他真是女的,恐怕也是绝色佳人一个,只可惜胸脯平了些……”
阿祖突然叫来:“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关小刀干笑着,大有心事被拆穿之窘态,说道:“你好自为之,我去去就来!”
说完,掠身一弹,出了门外,眨眼不见。
阿祖瞧着关小刀背硬出神,良久始露甜蜜笑意:“老实说,这个主人越着越顺眼……”
甜笑中,返身入内,吹熄灯火,甜笑仍不短。
关小刀则急忙赶往总管府第,谁知三爷却因事出差,可错要两三天才能回府。
谷君平早已连夜赶往泌阳,也好请回三爷,早日敕人出困天龙骑完全由雷万钧负责指挥,他本是提心吊胆,忽见关小刀前来,哗然一笑。心情轻松许多,两人会见于大厅之中。
关小刀道:“咱们何不连夜赶会见门主,向他说明一切?”
雷万钧摇头:“要是行,我早做了,门主对师爷根本没轧,说不定还反咬你一口呢!可知道,他们要捉的是你。”
关小刀不解道:“他们为何要捉我?”
雷万钧道:“你坏了他们大事吧?听说你早出手打败侍卫队?”
关小刀这才想起安盈盈之事,此事牵涉公孙白冰及门主夫人,他不便多说,只能干笑道:“是揍了几个,结果害得我房东被捕,现在又赔上方二侠,实在划不来。”
雷万钧道:“没事,暂时没事,老二能耐行得很,他们占不了便宜!”拍拍关小刀肩头。直觉能打败侍卫队,即是光荣大事。
关小刀只能暂时信其真,在无计可施之下,只有等明天再说了。
于是陪着雷万钧坐镇总管府,四处巡逻,碰上弟兄,大都英雄式打招呼,使得他升起英名虚荣,直觉混对地方,将来自可大展宏图!
至于康太平被逮困龙牢中,先是被绑在木头上,另有几名狱卒拿箭射他,一连四箭射在他头颈,左右胸旁及下裆,吓得他面色全无,狱卒始冷笑恐吓道:“来这里不听话,不说实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松绑,并立即拖往另一间石室,里头只放一张长桌,一张旧椅,椅子上坐了一位面目凶残之中年头目,他冷目瞧来。
康大平见他粗黄脸面,细眼鹰鼻,两道目光直若狡猾狐狸,让人直觉他像个狡诈奸臣。
他冷森森说道:“你就是安盈盈丈夫?”
“是……”
那人突然大喝:“还不下跪,写下姓称住址,还有犯罪事实。”
第十章巨涛挑山倒海来
天色已黑,甘记的大厅却传出清朗的笑声,出声之人正是当今朝廷兵部尚书赵鼎哩!
赵鼎在近年来,的确很愉快。
因为,大蛮国国王在瘫痪不到一年便“嗝屁”,哈湘遵奉遗言一直按兵不动,赵鼎的压力减轻不少。
原任兵部尚书却担心大蛮国出兵失职而上奏辞官,所以,赵鼎便更上一层楼的接掌全国的兵权。他出身皇族,皇上乃是他的皇伯,他又敬业,皇上对他信任有加,所以,他春风得意的担任兵部尚书。
当哈湘宰掉叛臣,赵鼎一获讯,立即启奏皇上。
皇上龙心大悦,当场赐赏。不但如此,皇上更同意聘任甘朝至边关诊治军士,每月之俸额更高达一千两银子,赵鼎当场大爽啦!
他方才将圣旨交给甘朝,便和甘朝及甘哲欢叙着。
甘哲含笑道:“欢迎之至!”
“谢谢!小王爷可否赐知边境近况?”
赵鼎含笑道:“风平浪静,因目前之大蛮女王主权。”
“幸哉!”
赵鼎道:“吾国目前在边关屯军二十万,经过这些年之持续操练,目前军力可谓吾朝立朝以来之最!”
甘哲含笑道:“可喜可贺!王爷辛苦矣!”
赵鼎含笑道:“全仗皇上洪福,大蛮国若在十年前入侵,吾国必然会遭受重挫,若在十五年前入侵,吾国必败。”
甘哲点头道:“好险!”
“的确,如今有人奏请出兵大蛮国哩!”
“唔!皇上采纳否?”
“小王已经压不下此案,因时机酝酿成熟。”
“小王仍有征伐大蛮国之意乎?”
“是的!”
“小王爷必然经过长虑,始有此念。”
“嗯!双方已经养精蓄锐多年,若不宣泄此股气氛,恐不利于后,何况,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也!”
甘哲道:“干戈一动,万民必受波及矣!”
赵鼎点头道:“当然!此乃必需之牺牲也!”
甘哲道:“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小王爷上次促使哈湘查处谋叛人员之行动,完美之至,可否续采此策呢?”
赵鼎点头道:“小王爷企盼再有此良机矣!”
甘哲问道:“大蛮国若不入侵,足以自存否?”
赵鼎点头道:“行呀!关外地广人稀,颇适畜牧及垦殖,他们不该贪恋吾国之富庶而欲入侵。”
甘哲点头道:“的确!不过,吾国百姓目前并非富庶矣!”
赵鼎点头道:“小王明白,小王亦奏明圣上,不过,目前急于防守边关,无法完善的照顾百姓。”
甘哲叹道:“大蛮国人糊涂矣!”
“的确,小王曾多次派使者劝之,仰之天意吧!”
赵鼎遂道:“是的!甚盼上苍垂顾吾国,对了,小王上次托您注意秦姑娘之行踪,可有消息?”。
“抱歉!音信全无!”
“小王昔年蒙秦姑娘救命,却无回报之机会矣!”
“时局颇乱,歹徒经常以毒物或阴谋害人,秦姑娘恐已遭不测。”
“唉!好人不长寿乎!”
厅内因而一阵寂静。
良久之后,赵鼎道:“甘朝,汝等三人明日随小王赴边关吧!”
甘朝立即起身答道:“遵命!”
“别客气,汝虽领官俸,却无官职,不必受节制!”
“是!”
甘朝道:“小王希望汝留边关三年,因为,小王决定在三年内解决此事。”
“是!”
甘哲道:“甘朝之月俸就免了吧!”
赵鼎忙道:“不要,小王必奏请皇上另赐令孙二人月俸!”
“不要,彼等纯系协助甘朝而已。,…。”
“有付出,便须有收获,您别再客气吧!”
“是!”
赵鼎因为未获秦玉欢之消息,心情一问,便起身离去。
他一走,甘朝三人便开始准备启程啦!
甘敏三妞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却仍然难过,何况,她们在这段期间和甘朝恩爱过,又各有喜了哩!
甘朝不知女人的微妙感受,仍然欣喜的抱着子女哩!
黄昏时分,甘彦匆匆入内,立即去见甘哲。
甘哲立即问道:“出事啦!”
甘彦低声道:“元翔子毒发身亡,另有六名弟子亦同样毒发身亡,他们可能已遭元飞子唆使背叛啦!”
“你一直没见过无飞子吗?”。
“是的!他一直在坐关,孩儿研判他在设法解毒,因为,徐勇一死,再也没人送解药给元飞子呀!”
甘哲问道:“大蛮国不知徐勇之死讯乎?”
“必然知道,可是,他们可能因为找不出凶手又担心徐勇已经泄密,所以,他们决定放弃元飞子。”
甘哲点头道:“有理,武当派有何反应?”
“如临大敌,除向陶峰报告外,已在暗中查凶。”
“可悲!他们为何不由尸体缉凶呢?”
“他们查过,可是,并无所获!”
“罢了!在劫难逃,财物兑换妥吧!”
“是的!孩儿分别在十九家银庄兑换完毕,目前暂埋他处。”
“很好!小王爷今日来访,他明日要带朝儿三人,你如果不累,你就跟去,便在暗中保护他们,如何?”
“孩儿愿意!”
“你的气色不错,蛇目够灵吧?”
“是的!孩儿在这段期间日夜服用灵丹,效果颇宏!”
甘哲含笑道:“你是咱们家的干里马,外面的事情多由你在奔波,你当然要好好的保养身子啦!”
“是卜’”外界近况如何?“
“日益混乱,劫杀事件日增矣!”
“唉!天意平!你认为咱家该分居避险乎?”
“不必吧!爹及咱们家一向人缘甚佳,外人该不会来犯,万一来犯,大家在一起照应,必强过被各个击破呀!”
“也好!你此番南上,就带走那批银票吧!”
“是!”
甘哲正色道:“吾由无飞子背叛武当派研判各派可能皆有叛徒,因此,你此番南下,尽量要保
密身份。“
“是!孩儿颇有同感,各派皆被大蛮国渗透矣!”
“唉!在劫难逃!”
“爹别操心,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何况,朝儿已经武功大成哩!”
甘哲吁口气道:“但愿众生能减些苦难,你下去吧!”
甘彦立即行礼退去。
半个时辰之后,甘家四代同堂聚餐,只见甘哲道:“咱们分别以菜酒祝福朝儿、明儿及达儿三人平安归来。”
众人立即含笑举杯。
甘朝三人立即欣然干杯。
只见首朝道:“曾爷爷,各位长辈,朝儿三人此番外出,必会全力以赴,宏扬甘记声誉,请你们放心!”
众人便含笑点头。
甘朝举杯道:“祝大家健康!愉快!”
众人便含笑干杯。
甘朝三人一入座,便暗众人用膳。
膳后,甘朝陪众人聊不久,便和三位娇妻返房。
临别依依,三妞也不再害羞的先后投入甘朝的怀中,不久,甘朝干脆搂着三妞上榻情话绵绵着。
深夜时分,三妞挤在榻上歇息,甘朝则在椅上运功。
不久,他已悠悠入定。
一夜无事,翌日上午,杜侍卫跨骑随二部马车前来,甘朝三人见状,便向亲人告辞,各拎着包袱出门。
甘朝依照杜侍卫之安排单独搭上华丽的马车,甘明及甘达共搭一车,不久,他们已经驰离家门。
那部华丽马车不但外表华丽,里面更铺着红辇及小几等物,甘朝朝旁一坐,便好奇的打量着。
不久,马车一近府行,立即停妥。
杜侍卫上前道:“请三位暂在车内等候!”
说着,他立即进入府行。
不久,三十名侍卫牵骑列队而出,接着,三位官吏恭送小王爷来到车前,甘朝不由一阵惶恐。
小王爷一答应,便含笑上马。
甘朝正欲行礼,小王爷已经含笑道:“免礼!
坐!“
说着,他便盘腿而坐。
二部马车便在三十位侍卫护送下离城。
出城之后,车行加速,马车却未见颠摇,小王爷含笑道:“甘朝,小王替大内谢谢你之投效。”
“不敢当!草民乐意效劳。”
“吾朝之幸也!汝打算如何进行工作?”
“先察看患者及生活环境。”
“果然是行家,皇上赐金甚多,欲改善边军之生活环境,小王打算仗汝之研判来行此项工作。”
“草民一定全力以赴!”
“很好!方便在此时替小王诊脉否?”
“可以呀!”
小王爷一伸出右腕,甘朝立即搭上腕脉。
他的双目一眯,立即掀开小王爷的眼皮。
不久,他又瞧过小王爷的舌,立即问道:“小王爷常渴吧!”
“是的!”
“多久啦?”
“三年余,今年来,渴意更烦。”
甘朝点头道:“夜晚难眠吧!”
“是的!每夜皆至子初始能入眠,且每夜皆多梦。”
“小王爷成亲了吧?”
“是的!小王已有二子一女。”
甘朝又瞧过他的左腕脉,方始道:“小王爷肝火过旺矣!”
“御医亦皆如此表示,虽然诊治,仍难痊愈矣!”
甘朝点头道:“草民愿一试!”
“太好啦!请!”
“草民诊治之后,小王爷必会临厕泄出肝火,如今在车上……”
小王爷指向角落之圆桶:“不成问题。”
“好!小王爷请先服丹。”
说着,甘朝立即递出六粒灵丹。
小王爷便欣然服丹。
甘朝立即掌蓄真气,迅速拍按小王爷的七经八脉,刹那间,小王爷的腹部立即一阵“基里咕噜”连响着。
“小王爷!请!”
甘朝立即面向车外盘坐着。
小王爷便意甚急,便匆匆宽裤及坐上圆桶。
一阵“劈巴”连响之后,车内便弥漫腥臭,甘朝忖道:“小王爷果真中毒,究竟是谁在暗算这位好人呢?”
小王爷匆匆推开车顶之小篷,弹吹散臭味。
不久,他刚起来净身,便又觉便意,他急忙又坐下。
他连泄六次之后,方始松口气的坐下。
甘朝立即转身道:“请服丹歇息!”
说着,他又递出六粒灵丹。
小王爷一服丹,立即侧躺着。
甘朝便坐在原处默默运功。
晌午时分,众人在一家酒楼用膳,甘朝暗中观察三十名侍卫,却未发现异处,他便决心追查下毒之人。
膳后,众人入上房稍歇半个时辰,便再度启程。
宽敞的官道使任由这些良驹驰骋。
这些良驹皆是百中挑一,所以,它们疾速前进着。
小王爷向甘朝道:“小华伦名不虚传矣!”
甘朝含笑道:“不敢当!请服丹歇息!”
“谢谢!”
小王爷服下灵丹,便欣然入眠。
黄昏时分,马车停在县衙前,甘朝方始唤醒小王爷。
小王爷一整衫,方始下车见县令。
不久,他们已在县衙内用膳。
膳后,小王爷向县令询问过县政,便赐金百两。
不久,县令已陪他们人租妥之客栈上房,立见军士已在戒备,众人便熟练的各自入房沐浴着。
甘朝及甘氏兄弟各被安排入一房,便欣然沐浴。
浴后不久,众人便上榻歇息,甘朝却如往昔般运功。
他一人定,便彻夜入定着。
拂晓前,甘朝一收功,便下榻活动手脚。
他施展百步神拳好一阵子,便自房门前端水漱洗着。
不久,他也听见各房皆有人在练武,他不由微微一笑。
他整理妥行李,便在椅上运功。
没多久,他和甘氏兄弟陪小王爷用膳着。
膳后,众人立即启程。
小王爷仍和甘朝共车,只见他笑道:“汝不愧为小华伦,小王昨天虽然多次临厕,精神反而更佳哩!”
“此乃小王爷身子健朗,加上草民只退出毒火而已。”
“毒火,小王中毒乎?”
“是的!小王爷被人长期渗入小量之毒,此毒若不解,不出一年,小王爷必殉于心力交瘁。”
小王爷骇然道:“当真?”
“草民不敢吓唬小王爷!”
“群医为何未诊出小王中毒呢?”
“此毒直接被肝吸收,症似肝火旺盛,若非小心诊查,决难查出,小王爷若不信,何妨回忆昨安睡否?”
“一觉到天亮,和顺之至。”
“此乃明证矣!”
“这……小王平日一向谨慎,怎会遭人下毒呢?”
“小王爷不妨细查身边之亲信。”
小王爷立即皱眉沉思。
良久之后,小王爷道:“下毒之人,小王已经有谱,甘朝,汝可有灵丹足防万毒,小王愿购服之。”
甘朝摇摇头:“天生一物克一物,故无此灵丹。”
“这……可有效果较佳之灵丹?”
“有!小王爷昨天所服之丹即可防多种毒!”
“谢谢!小王可购否?”
“草民愿敬献,不过,早日找出下毒之人,始为上策。”
“对象在大内,小王日后必会处理。”
甘朝取出一个小瓷瓶道:“瓶内有三十粒灵丹,若遇不适,一粒即可化解,症状若重,可服六粒。”
“需金多少?”
“草民敬献。”
“不妥!据说,免费之药,无效矣!”
“迷信矣!小王爷若如此坚持,草民就收一两银子吧!”
“哈哈!够阿沙力!”
他立即取出一锭金元宝交给甘朝。
甘朝道句:“贪财!”立即收下。
小王爷收瓶入怀道:“小王足以松柏长青矣!”
“是的!小王爷功在万民,天必佑之!”
“哈哈!说得好!替小王察脉吧!”
甘朝立即含笑为他切脉。
不久,甘朝含笑道:“恭喜!安泰之至!”
“哈哈!谢啦!”
立见他自箱内取出文房四宝,便以箱代桌疾书。
甘朝不便观看,便面对车外而坐。
不久,小王爷写妥昨夜和县令交谈之内容,便坐到右侧及打开右篷,立见一道一尺余之窗口出现。
小王爷召来甘朝,便叙述沿途的风光。
甘朝只外出一次,加上小王爷所述之内容皆新奇有趣,他便津津有味的聆听及欣赏沿途之风光。
日复一日,他们终于在午前抵达镇江,知府大人立即率三位官吏恭迎他们入府衙歇息哩!
不久,小王爷率甘朝入厅听知府大人简报吏治。
小王爷早就在意陶峰唆使各派勿介入朝政,所以,他一听完简报,立即道:“为何未提及陶峰之事?”
“禀小王爷,陶峰仍如往昔接待各派人员,乏善可陈矣!”
小王爷沉容道:“胡说!他接待何人?谈些什么呢?”
“小王爷恕罪,陶峰自从迁出金家住人至尊府后,该府四周日夜有高手防备,根本无法接近。
“此外,府内之下人皆甚机灵,他们一向罕接近外人,即使接近,亦口风甚紧,根本无法探讯。”
小王爷沉声道:“鲁侍卫八人亦束手无策乎?”
“是的!”
“他们如今在何处?为何未见人影?”
“禀小王爷,鲁侍卫八人皆在白天外查探消息。”
“小王决定在此过夜,通知他们前来见小王。”
“遵命!”
“大内派出八名侍卫来此,正是汝表现之良机,勿自弃。”
“遵命!卑职今后必加倍努力!”
“很好!小王出去走走!”
“禀小王爷,可否先用膳……”
“小王在外用膳。”
“禀小王爷,赏潮之人多达四、五万,为防不坝卜………”
“小王自有处置!”
说着,他便率甘朝入邻房。
不久,他和甘朝各戴面具外出,杜侍卫立即率七人跟去。
没多久,他们已近至尊府,立听一阵哈哈笑声。
小王爷一走近大门,便遭一人道:“闲人请远离。”
小王爷朝大门内一瞥,立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