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忽见斜阳,照射河边的一幢茅草平屋,茅屋的四周,断竹为篱,屋外的竹篱旁,围着木栅子,饲养着鸡、鸭等家畜。

  靠河边地,是一片菜圃,佳蔬菜花。茅屋附近都是桑榆槿柘,也参杂一些竹柳。

  这间茅屋的房门紧闭,屋内坐着一位中年美妇人布衫布裙,脸色清秀,面色凝重。

  又见一位十五六岁少女,黄衫黄裙,天真可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动,望着-上躺着-的唐三,发觉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少女满脸焦急转头间道:“乾娘,您看他有没有救?”

  美妇人白她一眼,道:“娘都没急,你急什么?”

  少女盖低着头,吃吃笑道:

  “乾娘,既然我们把他抬阿来,就应该救他。”

  美妇人瞪眼道:“娘不救他,难道不行吗?”

  少女不高兴道:

  “若不想救他,当初,把他丢到河里就算啦。”。美妇人冷冷道:“要丢河里,当初你怎么不说?”

  少女小嘴一嘟,翘的高,道:

  “乾娘,人是您要抬回来,现在又这样说话,简直是………”

  美妇人赶忙间道:“是什么?”

  少女微笑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美妇人不禁笑道:“好!好!娘说不过你,可是………”

  少女愕然问道:“可是什么?”

  美妇人叹道:“可是这人是好人坏人,你知道吗?”

  少女不高兴,道:

  “乾娘问我,我问谁?人我们又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美妇人无奈道:“所以,娘一直在考虑著。”

  少女微笑道:

  “乾娘,这不用考虑,你不是平日教我,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

  美妇人点点头道:“他是中了毒。’

  少女惊惶道:“中毒,那该怎么办?”

  美妇人沉重道:“娘有办法救他,不过………”

  少女一看乾娘神色庄严、凝重,不敢开口问,一双眼神,呈现一付焦急不安之状。

  良久——

  美妇人吁了一口气,道:“这是百毒门的无形之毒。”

  少女愕然问道:“乾娘,您懂毒?”

  美妇人点头道:“不错!娘不但懂毒,也会施毒。”

  少女不解道:“我怎么没听乾娘说起过。”

  美妇人解释道:

  “孩子,你不知道的事很多,不是娘不告诉你,实在是江湖诡诈多变,你一个少女不须知道那么多,而且,咱们母女俩,准备在此过一生。’

  少女微笑道:

  “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知道愈多,烦恼愈多,我只是想作一个快乐的人。”

  美妇人笑道:“娘不是一直都让你活得很快乐吗?”

  少女撒娇道:气是的,乾娘!可是如何救他呢?”

  美妇人叹道:

  “娘武功尽失,无法运用本门功力逼毒,而你功力尚浅,不足为力………”

  少女急道:“那怎么办………”

  美妇人道:

  “孩子,不要急!娘担心他若是坏人,救醒後怎么办?”

  少女天真道:

  “那还不简单,女儿点他两臂穴道,先救醒,再问问他。”

  美妇人点头道:“只好这样吧!”

  美妇人起身缓走进里间,片刻出来,手拿着一磁瓶。对少女说道:“点他两处穴道。”

  少女闻言,飞快出指,点了唐三两臂穴道,少女出手点穴奇准,由此可知她有一身不弱的武功。

  妇人将一粒药丸喂进唐三的嘴裹,用水冲下。

  不久,唐三那发青的脸色,渐渐由青变成红晕,青色渐退。

  霎时,唐三人已由-坐起,下得-来,面对母女双手一抬,拟抱拳为礼致谢,但举臂不起,内心一惊,片刻恢复平静。

  无奈身体微躬一礼道:

  “在下身中暗算,承蒙二位搭救,在此谢过。”

  美妇人平静道:“公子与何人搏杀中毒?”

  唐三坦然道:

  “夺命三更率领青衣剑客围攻在下,长颈剑客破嗓门与银枪百里森联手搏杀在下,暗中施毒,在下一时不慎而被其暗算。承蒙二位搭救,大恩不敢言谢,容後报答。’

  说完,告辞,转身就要走。

  没妇人赶忙道:“公子,慢走!”

  唐三回头问道;“夫人,还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

  美妇唐人认真道:

  “公子两臂已被小女用独门武功点制,若是就这样离去,万一路上遇到仇家,恐有所不便。”

  唐三一听,内心嘻笑,被制穴道早已运功自解,只是不便说出口,无奈地退回坐在椅子上。

  美妇人开口道:“妾身有一问,不知该问不该问。”

  唐三微笑道:“夫人请说。”

  美妇人问道:“公子,贵姓大名。”

  唐三闻言,大感尴尬,自己中毒昏迷不醒,蒙二女所救,本应据实以告,可是深仇未报之前,不宜暴露身份,因而左右为难,面显不安之色。

  美妇人见状,微笑道:“公子,既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唐三欠身道:“多谢夫人。”

  美妇人道:“公子,为何不问妾身怎样救醒你?”

  唐三歉意道:

  “在下本想一问,可是见夫人和小姐居此荒野,必有难言之隐,因而不敢动问。”

  美妇人笑道:

  “好一个光明磊落的个性,与妾身一已故旧友的个性相同。”

  唐三这才问道:

  “夫人隐居於此,又懂解毒之术,实不愿隐居此处。”

  美妇人平静道:

  “我母女河边汲水,刚好发现公子身中奇毒,昏迷在河边,才将你抬回,服下解毒丹,才救醒公子。”

  停了一下,又道:

  “妾身十五年前,已是垂死之人,幸蒙小女的父亲冯祥林先生收留,才得苟延迄今。很不幸,第二年冯祥林夫妇身染重病,双双去世,妾身就认领她为女儿,母女二人才漂泊到这里,定居下来。”

  美妇人述说身世之际,天真活泼的少女,已热泪盈流,不禁垂首低泣。

  唐三赶忙转话题道:“夫人,为何要救在下?”

  美妇人心神一凛,道:

  “公子的像貌,极似妾身一故人,所以妾身才不惜珍藏多年仅存二粒解毒丹,用去一粒救你。”

  唐三心头狂震,急道:

  “多谢夫人的灵丹,不知夫人故友是谁?”

  美妇人叹道:“碧雪山庄庄主,唐威。”

  唐三一听,心中狂跳,紧闭双目不由睁开,绿芒精暴四射。

  美妇人母女二人目-一见,惊叫道:“啊!你!”

  唐三歉意道:“二位受惊!在下并非瞎子。”

  少女怔道:“咱们不是怕你是瞎子,而是你的眼睛………”

  唐三解释道:

  “大火焚烧,眼之神经被灼伤,在下练功使其复明,但眼球却变成绿色,平日很少睁眼看这世界,以免惊吓别人。”

  少女才笑道:“差一点,就被你吓死!”

  唐三微笑道:“夫人是如何认识唐大侠?”

  美妇人回忆道:

  “我爹龙思成,是百毒门的门主,我从小在他的教导之下,学得一身武功及用毒解毒之道。”

  唐三微笑道:“江湖传说的小龙女就是指夫人。”

  小龙女点头道:

  “是的!有一年的春天,妾身到江南一游,却被江南七雄围攻,正当危险之时,适时出现一位青年人路过,拔剑相助,妾身才得身免被杀。”

  唐三惊道:“哦!那位搭教夫人的年青人是谁?”

  小龙女叹盘道:

  “妾被救後,才知道这年青人是碧雪剑唐威,我们也就因而成为朋友,相处数月之後,两人的感情如似兄妹,妾身私自立下非他不嫁的心愿。”

  唐三疑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没嫁给他呢?”

  小龙女恨声道:

  “当时,我爹并未同意也未拒绝,可是谁知大师兄何一凡,却对妾身久存暗恋,当他发觉此事时,爱恨交炽,乘我爹练功不备之际,诛杀师尊,妾身惊觉已迟,力战不敌,身中奇毒内伤,一路南奔逃亡,中途毒发功力尽失,幸蒙冯祥林夫妇收留养伤,没想到,冯家遭变,我母女千里奔来开封,投靠唐大侠,谁又料到碧雪山庄已成灰烬,全家被害。”

  唐三强忍内心的凄痛,问道:

  “百毒门下很少在江湖走动,银枪百里森怎么来开封呢?”

  小龙女沉思道:

  “大师兄何一凡杀师自立,二师兄百里森也是一丘之貉,可能来开封有不轨企图,才会搏杀公子。”

  唐三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请问夫人芳名。”

  小龙女道:“龙雅君。”

  唐三怔了一下,喃喃道:“龙雅君………”

  唐三听了,心中很是激动,正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突听——

  茅屋外传来:“有人在吗?”

  小龙女起身,面色凝重,对少女道:

  “留在屋里,多加小心,娘出去看看。’

  少女不放心道:“乾娘,您………”

  小龙女微笑道:“娘武功虽无,施毒本领尚在,不用担心。”

  言罢,开门向外行去。

  此时,唐三被点穴的双臂早已运功自解,对突来的变化,有心想出去看看,但是少女留下来,显然是在监视自己,不由莞然一笑。

  小龙女行出门外一看,篱笆外站立四人,为首者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天庭突出,两耳奇大,整个的脑袋,大过常人一倍,傻笑着,露出满口黄牙来,才发现上排中间大门牙,少了一只。

  此人正是大头鬼王朱九戒,手-拿着木鱼轻轻敲著,椰梆响着。

  旁边一位正是那位沙和尚,後面两位像判官似的大汉,腰带上倒插着一对判官笔,一位面色是黑的,另一位是白的,此两位正是黑白判官。

  沙和尚一看小龙女走出,抱拳一礼道:

  “打扰夫人,贫僧告罪。”

  小龙女微笑道:“好说,请问四位来寒舍,有何事?”

  沙和尚躬身道:·

  “贫僧等人,追寻一人,一路追踪而来,来至夫人贵宅,想请夫人一事相告。”

  小龙女急问道:“什么事?”

  沙和尚道:“夫人有否看到一青年,路过此处。”

  小龙女内心一紧,面带轻松道:“没有看见。”

  沙和尚沉声道:

  “贫僧等人,沿河边一路跟踪脚迹而来,在河边检到竹笠一顶,乃是那青年常戴之物,而附近又无其他住户人家,依贫僧推断他可能投奔此地。”

  小龙女闻书,冷冷说道:

  “你们四人是否看我是一寡女好欺,才上门硬要索人。”

  沙和尚赶忙说道:“夫人误会了。”

  小龙女怒道:

  “妾身虽一弱女子,若凭你们三言两语,就要进屋一搜,太没道理。”

  黑判官越众跨前几步,对其他三人道:

  “这里由俺负责,你们就进去屋子看看。”

  三人点点头,举步正想行进篱笆,却听小龙女-道:“你们敢!”

  此时,只见小龙女迅速在怀-一掏,抖手在身前丈远草地一洒,黄烟忽起,四人不禁各自跃退一丈,再一看方才冒烟草地,青草已枯萎乾枯了一大片。

  黑判宫怒道:“他奶奶的,看不出你也是一名用毒的高手。”

  说完,人已向小龙女行去,眼见一场搏杀就要开始。

  突然——

  一声喝道:“慢着!”

  一条人影飞身疾落,正是那位布衣神相天机上人。

  四人一看天机上人到来,趋前一步,抱拳齐声道:“见过上人。”

  天机上人赶忙道:“四位辛苦了。”

  黑判官直言道:“人就在屋里。”

  天机上人闻报,转身望着小龙女,道:

  “夫人撒手成毒,乃是百毒门的绝技,在下天机上人。”

  小龙女愕然道:“哦!布衣神相天机上人。”

  天机上人谦虚道:“不敢当。”

  小龙女赞美道:

  “武林圣火令,当年威霸江湖,军师天机上人应居首功。”

  天机上人客气道:“夫人过奖。”

  停顿一下,问道:“在下所寻之人,夫人可否赐予方便。”

  小龙女尴尬道:“这………”

  此时,却传来:“上人,小佛爷在这里。”

  但见唐三与少女已并肩站在茅屋前,天机上人与四人紧行一步。

  恭声道:“见过小佛爷。”

  沙和尚笑道:

  “属下右护法沙和尚,参见小佛爷,小佛爷,咱们又见面了。”

  唐三微笑道:“沙和尚真是有缘。”

  大头鬼王行前一步,道:

  “属下左护法朱九戒,参见小佛爷。”

  唐三微笑问道:“朱九戒,你为何取名作失九戒?”

  朱九戒指着傻笑的门牙,道:

  “圣僧说我,讲话会漏风,要比猪八戒多一戒才取名为朱九戒。”

  唐三颔首一笑,道:“那你可要多留心才是。”

  黑白判官也恭身道:

  “属下生死黑白判官毕生毕死,参见小佛爷。”

  唐三抱拳道:“各位辛苦了。”

  五人恭声道:“属下应该。”

  旁边站立的少女,一见唐三双臂会动,不禁一怔,道:“你………”

  唐三哈哈一笑,道:“在下运功早已自解。”

  少女闻言,小嘴一嘟,不高兴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小龙女见状,恭敬道:“各位请入寒舍茅屋,也好谈话。”

  天机上人笑道:“那就打扰夫人了。”

  此时,日落西山,繁星耀熠,一行人已进入茅屋里,在椅子上谈论起来。

  首先由唐三述说,自己从岳飞庙到这里被救的经过。

  接着,天机上人也谈起,他命令左右护法和黑白判官四人,前往接应,他们四人赶到岳飞庙时,搏杀已完,他们才顺着脚迹,追踪来此。

  沙和尚严肃乾咳一声,道:

  “朱九戒,不要老是见到小姐,就傻笑,流口水。”

  朱九戒闻言,变得正经起来,故意敲了一下木鱼,假装躬身问道:

  “湿煮,请问………”

  少女忍不住截口道:“什么湿煮?乾煮?还炒着煮呢………”

  沙和尚赶忙解释道:“左护法是说施主。”

  少女嫣然一笑,道:“哦!是施主。”

  朱九戒傻笑点头道:“是!施主请问跪姓?”

  少女格格笑道:“跪着姓?蹲着姓?我看你是趴着姓!”

  沙和尚解释道:“小妹妹,是贵姓,也就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们。”

  沙和尚急问道:“为什么?”

  少女道:

  “因为你们都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怎么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男人?”

  沙和尚赶忙合掌道:“阿弥陀佛。”

  小龙女大笑道:“好宝贝,你真娘的宝贝。”

  少女忽然埋怨道:“乾娘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说出来,我要您赔?”

  原来她就叫做宝贝,冯宝贝,在场的人,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天机上人微笑道:“左右护法,不可再胡乱下去。”

  此时,唐三站起来,向小龙女恭声道:

  “小侄唐三,碧雪剑唐威,就是家父。”

  小龙女一听,内心悲喜交集,异常激动,双目含泪潸然欲流,纤手-伸-把握着唐三的手。

  颤声道:“你是唐大侠的儿子?”

  唐三欣喜道:“是的,龙姑姑。”

  小龙女喜泣道:“好一声龙姑姑,妾身生受了。”

  小龙女不禁悲从中来,低泣一会,仰望众人,道:

  “叫诸位见笑了。”

  天机上人等欠身道:

  “龙姑娘性情中人,喜逢故人之子,应该如此。”

  小龙女欠身一躬道:“谢谢诸位。”

  停顿一下,转头向冯宝贝,道:

  “宝贝,过来见见你唐三哥哥。”

  冯宝贝,秀脸微红,低头对唐三喊了一声:“唐三哥哥。”

  唐三赶忙回礼道:“多谢宝贝妹妹救命之恩。”

  小龙女一看眼前这一对俊男美女,心里一乐,不由破涕而笑。

  小龙女母女,此时已由众人的口中,知道唐三是武林第一圣僧的传人,也是武林圣火令衣钵传人。

  天机上人回顾众人一眼,道:

  “小佛爷方才所说,馄饨老人和甜甜夫人,曾说出飘香公主计高一筹,这样看来,天龙剑东楚青云师徒三人,必是受飘香公主指使,险走江湖,携带水火龙珠在身,而引诱他人行劫。”

  唐三点点头道:“上人推测很对。”

  天机上人,道:

  “这位被馄饨老人和甜甜夫人所推崇的飘香公主,是何许人物?夺命三更都说真的水火龙珠在她的手中,实在令人不解。”

  唐三平静道:“馄饨老人和甜甜夫人,必定与她有关道。”

  天机上人,道:

  “对!以馄饨老人和甜甜夫人的性格,自来是放荡江湖,独来独往,怎会开起一品香饼糕店来,一住十多年,其中,必有原因。”

  唐三颔首道:

  “要找飘香公主,唯有从馄纯老人和甜甜夫人上着手,不过……”

  天机上人急问道:“不过什么?”

  唐三认真道:

  “我曾问过甜甜夫人,但她死不承认认识那位飘香公主。”

  天机上人道:“可是小佛爷岳飞庙之约,夺命三更已说得很清楚,小佛爷是代飘香公主出面的,凭这点甜甜夫人他们难逃移花接木之嫌。”

  唐三怒道:

  “想到这移花接木之计,甜甜夫人和馄饨老人,实在可恨,我们定要找他们一问。”

  天机上人严肃道:

  “冷面魔君、日月双环、鲁仲秋,皆属黑道高手,而他们都聚在一起,行动诡异,看样子,他们必属一个神秘组织中的人。”

  唐三点头道:

  “我早有此感,可惜中原五鬼正要说出实情来,却被鲁仲秋突袭惊走,中原五鬼因而借机逸去,今後他们的行迹,就难查寻了。”

  天机上人道:

  “从最近各种局势演变看来,这一神秘组织必在开封城内。”

  唐三点头道:“既然如此,不知上人,可有什么良策?”

  天机上人思虑了一下,道:

  “依属下之见,他们尚不知小佛爷是武林圣火令的传人,所以小佛爷本应走单,但为了预防再有岳飞庙的情形发生,所以希望沙和尚和朱九戒两人,留在你身边保护,他们两人,十几年来,个性和打扮已大大的改变,已不是以前的左右护法,没有人会看出他们的真面目来,请小佛爷放心。”

  唐三微笑道:

  “也好,我希望创立一个新的门派,使他们摸不清咱们的门路,这样一来,比较好办事。”

  朱九戒高兴道:

  “很好!俗话说的妤,‘留得青菜在,不怕没菜烧。’,小佛爷,可以效法,田单复国,重建碧雪山庄。”

  沙和尚白眼道:

  “朱九戒,不要想到吃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佛爷,还没说完,别打岔。”

  天机上人神采一扬道:

  “好,小佛爷可以与他们二人商量,一路上,小佛爷可以留下暗记,如有危险,我们可以立即赶到。”

  唐三点头道:“就依上人所说行事。”

  天机上人再道:

  “属下立即追查飘香公主下落,而且,属下以後不再以布衣神相出现,为了配合小佛爷的构想,依我看以病书生的身份比较妥当。”

  唐三点点头表示同意。天机上人也未再说话。

  唐三转头对小龙女道:

  “龙姑姑,你的武功已失,有否试过,有恢复功力的可能?”

  小龙女闻言,摇头道:

  “十几年来,我曾以本门疗伤之法试过,一样没有效果。”

  天机上人闻言,皱眉道:

  “达摩神功,有通脉畅穴之效,小佛爷不妨试一试。”

  唐三紧急道:“可以吗?”

  天机上人神态严肃躬身道:

  “圣僧曾对属下提过,达摩神功,不但可以拒敌,也可以疗伤。”

  唐三兰言,神采一扬,道:“那我就为龙姑姑,试试看。”

  小龙女从他们两人谈话之中,已知道唐三身怀江湖上人人梦求不得的达摩神功,内心不禁一喜。

  此时,唐三却极为尴尬,龙姑姑虽然四十多岁,但终归是一未嫁女儿身,一个大男人,怎可为之触体疗伤。

  小龙女虽年届中年,但却有少女心怀,一见唐三尴尬神态,内心一阵忐忑乱跳,霎时,心凛一定,心想既是心上人之子,不就是自己晚辈,何必在意!

  小龙女脸色一正,道:

  “孩子,龙姑姑,多年梦想的一天,没想到会应在孩子你身上,你可放手一试,成功与否!不必放心上。”

  唐三听到小龙女这么一说,心情一松,答道:“好。”

  天机上人站起身,道:

  “让属下们在屋外等候,冯小姐可留屋里协助。”

  说完,就率领四人,走出屋外去。

  房内,却见小龙女盘膝坐在-上,唐三正襟而坐在她背後,冯宝贝,站在地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们。

  唐三吩咐道:

  “龙姑姑,小侄这就运功疗伤,如果体内感到气劲乱窜时,请立刻运功配合,以求功效。”

  小龙女颔首道:“好。”

  只见唐三右臂微抬,肘部微屈,掌现红晕,达摩神功立现,房内一片清香。唐三掌抵小龙女背後命门穴,吐劲运功,右掌达摩神功源源输出,功透掌心,穿越小龙女的命门穴。

  小龙女只觉背後有万蚁钻心,在体内乱窜游走,血管经脉觉得要贲涨欲裂,心神一阵恍惚。

  唐三见状,喝道:“龙怙姑,定心运功相配合。”

  小龙女立即心神一定,运起本门疗伤方法,与达摩神功交互相配,在体内运功两周天。

  半个时辰过後,小龙女已感觉出血脉恢复正常,四肢舒畅。

  此时,但见唐三头顶上,一片茫茫白雾,脸色由红晕已变苍白,胸部频频起伏,他并未停止运功,仍在继续推动功力,源源注入小龙女的体内。

  小龙女突觉体内任督两脉暴涨欲裂,心震狂骇,她明白这是紧要开头,心神凝定,本门功力如同河川流人大海,与达摩神功交互相合。

  经过一番的折腾,小龙女突感觉脉穴已开,任督两脉已畅通,一个身躯飘然悠悠欲飞。

  任督雨脉是属奇经八脉中的二脉,任脉,起於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上关元至咽喉上头,循回入目。督脉,起於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溺孔疆,男子之终循阴器,绕篡之后,别臀方至少阴者,循腹-会任直上关元行属肾,会街脉腹气入喉,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

  此时,唐三抽手收回功力,苍白脸色,汗珠顺腮滚滚而下,静坐-上不动。

  小龙女睁眼看,唐三脸庞损失功力苍白的模样,心里又感激又心疼,冯宝贝手拿汗巾,走近来,欲为小龙女擦汗,却被小龙女拒绝。

  小龙女遥跟道:“宝贝,快去给唐三哥哥擦擦脸上的汗水。”

  冯宝贝应了一声,走过去,手拿汗巾在唐三汗流满面的脸上,轻轻拭擦,唐三此时疲惫的身心,已恢复过来。

  唐三向小龙女恭喜道:“恭喜龙姑姑,功力更进一层楼。”

  小龙女喜极而泣,道:“孩子,真谢谢你!”

  唐三躬身道:“小侄,不敢当。”·

  又转头向冯宝贝道:“谢谢宝贝妹妹。”

  冯宝贝瞄他一胆道:

  “举手之劳,唐三哥哥不用言谢,倒是应该谢谢哥哥,使乾娘功力恢复。”

  三人正在说话中,天机上人五人,已鱼贯走进,各自落坐。

  天机上人哈哈笑道:“恭喜龙姑娘,功力已增加二、三十年。’

  小龙女转身道:

  “妾身先要谢谢各位,要不是与诸位相识,我那-敢梦想会有今天。”

  天机上人问道:

  “龙姑娘,功力已恢复,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小龙女闻言脸色一变,这:

  “当然以找凶手为重,诛师杀父之仇,不能不报。”

  天机上人点头道:“对!”

  小龙女道:

  “既然银枪百里森已现身,相信大师兄何一凡也会出现,妾身与义女宝贝将再人江湖。’

  天机上人关怀道:“龙姑娘可要小心哦!”

  小龙女躬身道:“谢谢上人的关心。”

  夜已尽,曙光渐现,众人也就分别离去。

  唐三、沙和尚,朱九戒三人先行。

  天机上人、黑白判官,第二批离开茅屋,小龙女与冯宝贝,最後一批眷念望着茅屋,才长叹离去。

  唐三、沙和尚、朱九戒乘坐一小舟,准备顺河道,再转官道前进。

  唐三经过昨日变化,心灵上顿觉成熟多了二更了解江湖诡诈,想到血海深仇,不禁垂头,闷闷不乐沈思着。

  此时,朱九戒吟诗道: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清粥鱼锅碗苟散’。”

  沙和尚挖苦道:“朱九戒,你又在想吃东西了。”

  朱九戒不好意思道:“没法度,肚子饿嘛!”

  沙和尚劝道:“忍耐一下,又何必声东击西。”

  朱九戒神气道:“我现在已开始对自己的头,感到很满意。”

  沙和尚冷笑道:

  “别再老王卖瓜——自夸,什么‘清粥鱼锅碗苟散’,比三岁小孩还笨。”

  朱九戒冷冷说道:

  “世界有一种人,没办法吃到葡萄,却说葡萄酸,你就是这种人。”

  沙和尚哈哈大笑,道:

  “说你笨,还不承认,‘轻舟已过万重山’,却说成‘清粥鱼锅碗苟散’。”

  朱九戒大声说道:

  “没水准,呆头鹅,不会欣赏我老朱的才华。”

  沙和尚赶忙往後仰,阻止道:

  “朱九戒,拜托你的口水不要乱喷。”

  朱九戒无可奈何道:

  “没法度,控制不住,老是从那缺口喷出去。”

  沙和尚冷哼道:

  “哼!没卫生!奇怪,你说肚子饿,怎么,口水那么多。”

  此时,唐三笑道:“因为九戒,他想吃菊花鱼粥呀!”

  朱九戒佩服道:“还是小佛爷,知我心。”

  沙和尚不解道:“难道真可以吃到菊花鱼粥吗?”

  朱九戒点头道:

  “论吃,我老朱最内行,前面镇上,就有一家悦来阁饭馆,菊花鱼粥是他们的招牌饭菜之一。’

  唐三微笑道:

  “九戒,听说念经可以不怕饥饿,为何你不试试看?难道木鱼是拿好看的吗?”

  朱九戒点头道:“是!小佛爷!”

  朱九戒拿起木鱼,轻轻地敲著,梆梆声响。

  接着又听到他喃喃念道: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本来往往影无踪。因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三人乘小舟靠岸,再顺官道前进。

  突然——

  一阵山风吹来。这山风含有花香兼臭味。

  朱九戒闻此味,大叫道:“小佛爷,妖精来了。”

  唐三跟着鼻子闻了几下,笑道:

  “北风之中,并不带妖气,是臭男人味。”

  沙和尚哈哈大笑:“朱九戒,你最近可有鼻塞?”

  朱九戒也不回话,忙飞上树顶一望,接着,转头向唐三作个满意的微笑。

  沙和尚赶忙间道:“朱九戒,你见到什么?”

  朱九戒飞身而下,作幽默状道:

  “我又见到你,你又见到我呀!”

  唐三大笑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朱九戒手指沙和尚道:“像沙和尚一样笨的人。”

  沙和尚怒道:“笨,有多笨,我就要在这里等他来。’

  唐三点头道:“我看咱们三人,应该停下来等他来。”

  没多久,听到刚有劲的脚步声,唐三等一听,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一身披黄布僧袍,芒鞋,长发披散,额绕一道花匝,是用鲜花作成的,手持碗口粗细一支月牙铁铲的和尚。

  朱九戒招呼道:“嗨!”

  花和尚举起手,递高一只手指道:“爱!”

  朱九戒皱眉道:“爱什么?”

  花和尚诧异道:“我是跟着你念的。”

  朱九戒解释道:“我是向你打招呼,喊嗨!”

  花和尚微笑道:

  “哦!谁知道你讲话会漏风?你叫什么名字?”

  朱九戒道:

  “我姓朱,名慧根,师父赐封朱九戒,别号大头鬼王,又名朱大师,又名头大大,又名木鱼朱……’

  花和尚瞪眼道:“名字只是一个记号,要这样多来做什么?”

  朱九戒笑道:“名气大,好办事。’

  花和尚叹道:

  “名字使人分开你我,是便人到达爱的境界一个大障碍……”

  说到这里,花和尚突然醒觉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朱九戒问道:“你咦什么?”

  花和尚严肃道:

  “我刚才讲这几句话,就是真理,你要特别记着,将来讲经说教,大有用处。”

  沙和尚走近唐三,低声道:

  “小佛爷,现在听说有很多邪道异教,大概就是这些!”

  唐三低声道:“圣僧告诉我,佛教有十宗,依你看,这和尚是属於那一宗。’

  沙和尚摇头道:“小佛爷,弟子看不出来。”

  佛教为了适应众生的机缘而产生分宗的,因为众生的烦恼乡,那么治疗的方法也要多,才能达到济度的目的,所谓:“佛说一切法,能治一切心,若要一切心,何须一切法。”就是这个道理。

  佛教分为十宗,有俱舍宗、成实宗、律宗、华严宗、天台宗、三论宗、法相宗、密宗、禅宗及净土宗。武林第一圣僧就属於禅宗。

  花和尚平静道:“你全要爱,爱就是一切……”

  朱九戒道:“你爱来爱去的,又算什么?”

  花和尚正经道:

  “武林现在需要的是爱,只有爱才可以维持这个武林!”

  朱九戒笑道:“爱可以不吃饭吗?”

  花和尚颔首道:

  “可以,有爱可以不吃饭,吃担仔面也可以。”

  花和尚从花匝上,拔了三朵小花,走近唐三等人之前,唐三立即退後三步,花和尚为朱九戒及沙和尚都插着一朵小花,然後走近唐三。

  唐三赶忙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花和尚解释道:

  “我们是花的一代,我们是讲求爱的一代,花是我们的灵魂……”

  花和尚说完,向朱九戒和沙和尚伸手。

  朱九戒疑道:“干什么?我又不懂看手相呀!”

  花和尚笑道:

  “你要爱武林,爱人类,我教你爱,教你爱这个武林,爱人类,还不给钱,更待何时?”

  沙和尚怒道:“我还未向你化缘,你却向我们要钱?”

  朱九戒怒道:“你敢抢走老朱的饭碗。”

  花和尚笑道:“我是要你们表示爱!”

  朱九戒傻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先爱我们?”

  花和尚解释道:

  “我给了一朵花给你,不是爱是什么?只要你给人爱,人就要给你爱。”

  沙和尚怒道:“少罗嗦!又不是演讲比赛。”

  花和尚笑道:

  “我们都是同类,当和尚的你怎不捧我的场呢?”

  沙和尚两眼一瞪,拿出他的兵刃,怒道:

  “谁跟你同类,你要是再说爱,我就……”

  花和尚立时大叫道:

  “暴力,暴力,你这和尚是暴力主义者。”

  沙和尚厉声道:“再不走,一切严重後果,你可承担不起!”

  花和尚无可奈何道:

  “爱是永恒的忍耐,不爱就算了,何必生那么大的脾气,我走了就是!”

  说完,快步离去,边走边吟道:

  “花,你是爱的灵魂。

  花,你是心底的爱。

  你有爱,爱有你花。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花,我把宝贵的爱给你。”

  沙和尚不禁向朱九戒问道:“他在说什么?”

  朱九戒逗趣道:“大概是佛教新的一宗。”

  沙和尚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朱九戒神气道:

  “唉!还不筒单,反正不懂的东西,都称它是新的这不是解决了?”

  沙和尚嘟着嘴道:“这……”

  朱九戒笑道:

  “有什么这的,你们当和尚的,一碰上和尚,不是烦恼,就是你争我拼的。”

  沙和尚打趣道:“王见王,死棋,没办法的事。”

  唐三沉思道:“九戒,依你看,这花和尚……”

  朱九戒赶忙接道:

  “小佛爷,咱们得赶快走,这花和尚急着赶路,一定有可疑之处,再说,花和尚在江湖上的评语并不好。”

  唐三点头道:“说的是!”

  说完,三人顺着官道,来到一个小镇。

  这是一个小镇,距离开封很近,也是去开封必经之地。

  小镇无古木大树,但有几座小小的上山,山坡秀雅,红花青草,丛生满小山,显得风光十分清丽。

  朱九戒不知从那里弄来两顶斗笠,一顶给沙和尚戴,另一顶留下来给自己戴。

  唐三好奇问道:“九戒,你这是干什么?”

  朱九戒满意笑道:“组织新的帮派呀!’

  唐三不禁兴趣起来,道:“哦!这么快!”

  朱九戒神气道:

  “这一代的老朱,动作很快,是改良的品种,请小佛爷放心。”

  沙和尚不解道:“朱九戒,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朱九戒正气道:

  “成立斗笠门,小佛爷是门主,我是右门,你是左门。”

  沙和尚微笑道:“就只有咱们三人。”

  朱九戒认真道:“可以招兵买马,介绍费一半给你抽。”

  沙和尚道:“朱九戒,你是什么时候变得慷慨大方起来!’

  朱九戒笑道:

  “机会不多,为了新门主,讨个好彩头,牺牲一下,下不为例。’

  沙和尚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想拍马屁!”

  唐三神秘笑道:

  “你们两人戴斗笠可以,可不能弄得满开封城的人,都戴着斗笠。”

  朱九戒呆-道:

  “那不是很好吗?斗笠门才能威风八面,震惊江湖。”

  唐三斥道:“如此一来,不是损坏我的形象!”

  朱九戒疑道:“怎么会呢?”

  唐三认真道:

  “大家都戴斗笠,咱们戴斗笠的人,就没有特别稀奇,再说,咱们是为了找凶手,才成立帮派,并不是,有野心的。”

  朱九戒颔首道:“小佛爷说的是。”

  唐三平静道:

  “既然已成立斗笠门,往後的日子,还要偏劳两位,多加小心。”

  朱九戒拍胸道:“小佛爷,我老朱办事,你放心。”

  沙和尚不禁笑道:“才怪!”

  小镇上,倒有几家饭馆及酒楼数家。

  此时,正是日正当中,这家悦来阁饭馆二伺十几张桌子,正坐满了七成左右的客人,生意还算兴隆。

  悦来阁饭馆,正是朱九戒想吃菊花鱼粥的地方。

  此时,这家饭馆的大门,出现了三位戴斗笠的人。

  店小二,见客人进门,立刻赶前,笑道:“客倌,请里边坐。”

  店小二领着三位戴笠人,来到一桌空位上,三人分别坐了下来。

  店小二又笑道:“客倌,用点什么酒菜?”

  为首者,道:“来三碗菊花鱼粥,几样小菜。”

  店小二躬身道:“小的这就送来。”

  人已飞快向後面招呼去了。

  为首的,正是唐三,其他两位为朱九戒与沙和尚。

  突然——

  大街上马蹄声,“得达”、“得达”,尘土飞扬,唐三不由伸头隔门向外一望,街的那头飞骑四匹,马高鞍丽,马上端坐三女一男,四人年纪都还不到二十岁。

  霎时,四人飞骑奔来,蹄落处,尘土滚滚,很快的四骑来到悦来阁饭馆门前。

  四人缰索一紧,四匹快马,一声长嘶,停立不动,四人翻身下马,马交店小二看管,跨步走进饭馆。

  店小二,一见生意上门,领着四人坐下,交代店小二数句,店小二应了一声,往後面招呼去了。

  那四人,有一少女娇若芙蓉,蛾眉明眸,头束紫巾,一身紫色打扮,腰插两柄二尺略长短剑,年纪虽轻,却是江湖刚出名的紫罗刹慕容天香。

  另二位少女,姿色略减,紧闭小嘴,斜背一柄长剑,是女婢小红、小翠。

  男的,体大如同一座铁塔,又粗又黑,额冤脸大,正是紫罗刹的哥哥慕容少华。

  只听慕容少华说道:

  “大道不走,偏要左转右弯,转来转去现在又回到官道上来,唉!跟你们一道走,真憋!”

  紫罗刹嘟着小嘴道:

  “哥哥,既然不喜欢同行,现在就可以自行回去。”

  慕蓉少华赶忙道:“好不容易出来,我可不要回去。”

  紫罗刹瞪眼道:“不回去可以,你别再穷嚷着。”

  小翠小嘴一撇,道:

  “大少爷不喜在家纳福,硬要跟着出来,要不是小姐对老爷子说尽好话,恐怕现在远在家里享福呢?”

  慕蓉少华大眼一瞪,道:“怎么?连你也欺负本少爷?”

  小翠赶忙说道:“小婢怎敢。”

  紫罗刹平静道:

  “水火龙珠,只有一颗,四方豪杰云集开封,局势发展已成多角,今後我等言论行动,要格外小心。’

  慕容少华道:

  “妹妹说的是!”

  两名婢女,一望大少爷乖乖的模样,与往日急爆的性格,迥然不同,不禁心头-乐,噗唏笑了出来。紫罗刹嗔斥道:“你们两人笑什么?”

  小红,个翠齐声道:“婢女不敢!”

  紫罗刹严肃道:

  “快吃饭,前面等着那花和尚,问个明白,水火龙珠的下落。”

  只见他们四人不再说话,低头吃着饭菜。

  唐三心想,四人是骑马远程而来,又是与水火龙珠有关,看情形开封城,已成江湖各方英豪集中之地。

  既然水火龙珠跟花和尚有关,何不去看看?立即喊店小二结帐,三人疾快离去。

  XXX

  午时刚过,太阳红红悬着,暴燥地照射在官道上,路上行人稀少。

  此时,望见那花和尚,顾不了头顶上太阳的猛烈,走路的姿势,还是分外的轻快而急促。

  当他来到一个三叉路口,但见紫罗刹与两名女婢,当道而立,慕容少华却站立官道旁边,显然,她们四人是有意当一站。

  花和尚疾走,猛一抬头,看见三名少女,婷婷立在面前,内心一乐,哈哈大笑。

  花和尚淫笑道:

  “我和尚一路南来,所见女子皆俗气得很,今见三位姑娘,娇美如仙女,当道一立,必有缘故。”

  紫罗刹皱眉道:“大师,要往何处去啊?”

  花和尚笑道:“开封城。”

  紫罗刹闻言颔首一笑,道:“这就对了!”

  花和尚诧异道:“对什么?”

  紫罗刹认真道:“等你呀!等对人了!”

  花和尚淫笑道:“怎不早说呢?”

  花和尚一听,内心欣喜若狂,两只色限,骨碌碌乱转,心想,多日不知肉味,这三位美如芙蓉的少女,在这荒郊四野无人大道,我花和尚不妨掳上一个乐一乐。

  花和尚立刻淫念大起,色眼一扫,突然怔了一下,已看见路旁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怒目而视,看来,四人是有意而来,心不由一沉,欲念暂息。

  花和尚一身功力,不同凡响,可惜不洁身自爱,无山门容纳,白道更是难容的出家人。

  花和尚见状,跨前一步,道:

  “三位挡得我和尚去路,可否让上一让。”

  紫罗刹问道:“大师,是那座宝刹的高僧?”

  花和尚淫笑道:“花,爱什么,就说什么。”

  紫罗刹闻言,怔道:

  “原来是花和尚,哼!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师?”

  花和尚问道:“要问什么?”

  紫罗刹道:“江湖传言,水火龙珠在开封出现,大师可知在何人手中?’

  花和尚愕然道:

  “姑娘问的问题太玄了,我和尚怎会知道水火龙珠在谁的手中?”

  紫罗刹冷哼一声,道:

  “大师,昨晚你与两名江湖人士畅谈,说知道水火龙珠现在已落谁手,怎会不知道呢?’

  花和尚怔道:“姑娘打听它做什么?”

  紫罗刹冷笑道:“大师远来开封做什么?’

  花和尚哈哈大笑,道:“我和尚有事去开封,可是现在——’

  紫罗刹赶忙问道:“现在怎样?”

  花和尚淫笑道:

  “我和尚,今日艳福不浅,巧遇三位娇娃,不妨先来一场欢喜佛参禅。”

  话未说完,小翠已忍不住,大喝一声,娇躯平射飞出,往花和尚的前胸狠狠的一拳,花和尚闪身避过,月牙铁铲单手向地一挥,入地二尺。

  脸带邪笑,道:

  “这位姑娘性子好急,来!来。我和尚就先陪你玩一玩。’

  小翠两眼怒光暴射,正要再出手攻击。却被紫罗刹阻止,叫了回去。

  小翠,无可奈何,满脸怒色,回到紫罗利身边。

  紫罗刹心想,花和尚一身外门邪功,在江湖横行往来,罕有匹敌,尤其淫心狠毒,不得不小心。

  望着慕容少华道:“哥哥,你还在那里,干什么?”

  慕容少华闻言,不高兴道:“你要我不要动,快憋死了。”

  说着,一个纵身落在花和尚面前,一抖手解开布包裹,双手分持两只铜造的虎爪,怒目而视。

  慕容少华厉声道:“淫僧花和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两只铜虎爪一撞,当的一声响,花和尚一见铜虎爪出现,心中不禁一声叫苦,怎会碰上这臭小子。

  花和尚皱眉问道:“你与天星岛,有何关系?”

  慕容少华哈哈大笑道:“白虎星君慕容虎,就是家父。’

  花和尚一听,心中狂震,果然不错,是天星岛的人。

  天星岛位於山海关外海的群岛,天星岛是大岛,周围还有二十八个小岛。

  天星岛有四大星君,下有二十八星宿分掌二十八个小岛。

  四大星君是青龙星君慕容龙,朱雀星君慕容火,白虎星君慕容虎,玄武星君慕容武,四兄弟各有一身神出鬼没的武功,而又出了名的难斗难缠的人物,也正亦邪。

  慕容少华,慕容天香兄妹二人,是四大星君的未来继承人,因为兄弟四人,只有这两个宝贝。

  天星岛曾威震江湖,又是难惹的人物,花和尚街心中倒是有所顾忌,因为四大星君,他可是惹不起的。

  慕容少华-道:

  “拿起你的铁铲,本少爷想要较量你有多重。”

  花和尚狞笑道:“很好!’

  拔起铁铲杖,横杖在胸前,慕容少华冷笑一声,铜虎爪一挥,两道金光冲空划破,旋身一转,人随兵汲到,左虎爪力劈花和尚的天灵盖,右虎爪攻向他的左胁打去。

  花和尚身形疾韩,横杖一挡,当当二声,两种兵刃互撞,各后退一丈。

  慕容少华长笑一声,道:“好臂力,今日算是遇到对手。’

  话未说完,两只铜虎爪抡起满天金花,再次挺身攻上,连玫数招,花和尚也非等闲之辈,左避右闪,躲过慕容少华的攻势。

  花和尚,也不甘示弱?挥舞铲杖,立即回攻数招,片刻间,两人展开一场力战,因为二人皆臂强有力。

  花和尚心想,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立刻凶心大起,杖法一变,不再硬撞,杖走轻巧,杖出偏锋,处处玫向慕容少华身上的要害。

  两人打了四十几图,突然慕容少华一招攻出,花和尚闪身避过,立即铲杖一劈,慕容少华收招不及,仓促举起虎爪招架。

  只听当的一声,慕容少华己被震退半天,兵刃虽未击落,手腕已被震裂,鲜血顺掌而下,紫罗刹见状,飞身落在哥哥身旁,用手帕为他包扎好伤口。

  接着,反手抽出两柄短剑,转身面向花和尚,怒视一阵。

  狠声厉道:“淫僧花和尚,天星岛今日起,与你没完没了。”

  花和尚淫笑道:

  “留下你们三位娇娃,我和尚自会善待你们。至於令兄,先送他到西天,如此一来,谁又会知道今日之事呢?再说,天星岛远在千里之外呢!”紫罗刹吼道:“杀了你!”

  两柄短剑,夹着凛凛剑光,凌厉地攻向花和尚,花和尚淫笑一声,轻轻松松,斜退半步避过。

  花和尚邪笑道:

  “姑娘,省点力,等会儿,拜欢喜佛再多卖点力气,我会爱惜你!”

  紫罗刹越听越气,双剑招招刺向花和尚的要害,短剑虽短,但出剑快捷,剑势凌厉。

  花和尚铲杖虽然粗笨,但其强壮臂力,使用起来,杖风虎虎,飞砂走石,已将紫罗刹罩在一片乌黑杖影里。

  小翠、小红,两名婢女紧张望着两人的打斗,内心很慌乱,真想出手帮忙,但未得姑娘允许,不敢妄动。

  突然——

  传来一声:“住手!”

  但见一团火红,如太阳坠山,疾落道上,仔细二看,一位脸色赤红,身着大红绥袍,腰束银丝宽带,赤手空拳,大步走来。

  紫罗刹与慕容少荤急行两步,喊道:“二伯。”

  来人正是天星岛四大星君的老二,朱雀星君慕容火,脾气火暴,怒目一扫全场。

  一看侄见负伤,冷哼一声,道:“丢人现眼,丢到开封来。”

  慕容少华闻言,身体一颤,两眼望着妹妹。

  紫罗刹小嘴嘟道:“二伯,也不问怎么回事,就冒起火来!”

  朱雀星君慕容火、冷哼一声,转向花和尚道:

  “你这花和尚,打狗还要看主人,欺人欺到天星岛头上来!”

  花和尚当见到朱雀星君飞临,就想乘机逃去,因为朱雀星君的霹雳火弹,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凶器,他略一犹豫,想逃脱的机会已没有了。

  只好笑道:“不知星君驾到,恕罪!恕罪!”

  朱雀星君冷笑道:“答我所问。”

  花和尚无奈这:

  “我和尚正在赶路,令侄四人当道一站,硬不给过去,事情就这样发生的。”

  朱雀星君冷哼一下,道:“那你为何出手伤人呢?”

  花和尚叹道:

  “刀剑无限,我和尚一时失手,才伤了他!我和尚在此谢过。”

  朱雀星君冷冷道:“可以!自断一臂,放你离去。”

  晴天霹雳,劈得花和尚两眼发直,身躯狂震。

  花和尚心想,四大星君武功盖世,那只是闻名,自己从未与他们交手过,这朱雀星君武功真如传言那么强?霹雳火弹的威力真的那么厉害?难道真要自断一臂?

  朱雀星君不耐道:

  “老夫耐性有限,你自断一臂,否则,老夫要你尝尝霹雳火弹的滋味。”

  花和尚忽然眼露凶光,狞声道:

  “慕容火,不要说大话,我和尚难道怕你不成!”

  朱雀星君哈哈大笑,喝道:

  “淫僧花和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言罢,将红色绛袍一撩一掏,举步向花和尚走去,花和尚不吭声,抡挥铲杖,卷起一圈乌光,劈向朱雀星君。

  朱雀星君赤手空拳,在花和尚铲杖前一尺不到,双手一扬,两道红光,如同雷火石电,疾打花和尚,是霹雳火弹。

  这一打,打个正着,只见花和尚宽大的僧袍,已燃烧起来,花和尚见状,疾退一丈,丢了手中铲杖,双手扑火,越扑越大,越燃焚。

  接着,人就地一躺,在地上翻滚,希望将身上的火压熄,谁知,不翻滚还好,这一滚,袍带风起,火势更炽,眼见花和尚就要变成火人,活活被烧死。

  官道旁的树林,冒起一条人影,如似飞听,疾飞,旋掠而至,人在半空中,左掌一拍,一股寒气,射向花和尚。

  花和尚身上的燃火,在这人一掌寒风拍来,火苗微幌郎熄,这时的花和尚,僧袍焚毁,人被灼伤,倒地不起。

  只见那旋飞人影,身形一落,右手一把抓起花和尚,脚一点地,再次腾身飞起,身形一闪,人已落入树林,一幌不见。

  朱雀星君慕容火,被这突变,一时怔住了,在现身人掠走花和尚,一刹那间,心神一凛,抖手打出一颗霹雳火弹,却被那半空中将斜落的人影,反手拍出一掌,一阵寒风与火弹接触,嘭的声响,霹雳火弹已爆发,烟火四扬,漫天飞舞。

  那人影已疾落树林,一闪隐去,朱雀星君楞楞的呆望著,气得一跺脚。

  片刻,向那对宝贝侄女训道:“今後要自行小心。”

  自己双臂一振,凌空飞起,一团火红飞向树林退去,奔驰了一阵,并没有发现踪迹,只好长叹一声,疾奔离去。

  再说,那条修长的身形,挟着花和尚,如同脱弦之箭,在官道一条叉路小径上,飞驰疾奔。

  过了一会,後面又有两条人影,紧跟着前面的人影,急追不舍,三人奔驰的身法,迅捷疾快,就这样前奔後追,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太阳西落,金黄色余晖,笼罩着大地。

  三人来到一处隐密的树丛里,飞鹰般的身形落地。

  唐三将花和尚放在草地上,朱九戒与沙和尚站著,没有吭声。

  花和尚一身皮肉火灼,伤痕斑斑,加上一路披夹持飞奔,人早巳昏迷过去。

  唐三伸手,掌抵花和尚背後命门穴,一股热力源源注入,顿饭辰光,花和尚缓缓睁开眼睛,人乃萎靡颓废,清醒过来。

  花和尚怔了一下,道:“原来是你们三人,真是爱的表现………”

  朱九戒冷笑道:“花和尚,不要再爱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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