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殊胜菩提心
发殊胜菩提心
不共内加行
以大智慧现前胜涅槃,以大悲心住于轮回中,
以巧方便证轮涅无二,无等上师足下我敬礼。
丙二(趣入最胜大乘——发殊胜菩提心)分三:一、修四无量心;二、发殊胜菩提心;三、愿行菩提心学处。 丁一(修四无量心)分四:一、修舍无量心;二、修慈无量心;三、修悲无量心;四、修喜无量心。
本来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中,最初应该从慈心开始宣说,但这里从实地修持的角度而按顺序修心的时候,如果首先没有修成舍心,那么慈心与悲心就会偏堕一方,而达不到完全清净,所以最先要从舍心开始修。
戊一、修舍无量心:
所谓的舍心,就是指断除对怨敌的嗔恨、对亲友的贪爱,而对一切众生无有亲疏、无有爱憎的平等心。(大多数的薄地凡夫)对现世的父母亲友 等自方的有情极其贪著、对怨敌等他方的有情嗔恨难忍,这实际上也是未经观察的过患所造成的。事实上,现在的这些怨敌,在往昔的生生世世当中也曾经做过自己 的亲友而互敬互爱、和睦相处、共同维护,所做的饶益也是无法想象的。而如今被当作亲友的这些人,在以往的生生世世中,有许多也曾经成为自己的仇人而加害过 自己。
正如前面圣者嘎达雅那所说的“口食父肉打其母,怀抱杀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轮回之法诚稀有”。
从前,法王赤松德赞的王女莲明公主刚到十七岁的妙龄就突然离开了人世。当时,法王赤松德赞向阿阇黎仁波切(莲花生大士)请问道:“我的 这个王女莲明公主也该算是一个宿业清净的人,因为她转生为国王我赤松德赞的女儿,并且有幸遇见了您们这些犹如真佛一样的大智者、大译师,可是为什么她的寿 命竟然如此短暂呢?”
莲师向法王解释说:“其实,您的这位王女莲明公主并不是因为什么宿业清净而投生为您的王女,而是因为以前我莲花生、君王您以及菩提萨埵 曾经转生为劣种的三个儿子。我们修建夏绒卡绣大塔,莲明公主在那时投身为一只毒蜂,它叮入国王您的微血管,您无意之中用手擦拭,结果碾死了那只毒蜂,正是 由于当时的命债,它才转生为您的王女。”
本来,法王赤松德赞是真正的文殊菩萨,他也有这样宿债而生的后代,那更何况说其他人呢?
现在我们这些人与父母有血缘关系,他们对我们的关怀、疼爱令人无法想象。当我们遭受痛苦或不幸的时候,他们比自己出现这类事还要悲伤, 实际上这全都是往昔互相加害的宿债在作怪。如今成为自己怨敌的这些人也是同样,他们在往昔的世世代代中没有谁不当过自己的父母。就拿现在来说,虽然自己将 对方看作势不两立的仇人,可是他们也不一定对自己有害;尽管自己将他们看成怨敌,但对方也有不把自己当作怨敌来看待的,就算是将自己视为仇敌,他们也没有 能力加害,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再者说,也可能依靠怨敌加害的因缘,使自己暂时今生的名誉增上,遇到正法并成办究竟利乐的。换个角度来说,如果自己通过各种 方便投其所好顺其心意而说些温 存柔和的话,那么彼此之间成为情投意合的亲朋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相反,现在自认为是亲友的这些人,也有子孙欺骗甚至残杀 父母的情况。而且勾结反方的怨敌联合起来抢夺自家财产而发生争斗的现象也不在少数。如果子女与父母关系融洽的话,当子女出现痛苦、不快等事情的时候,父母 比自己出现这类事还哀伤。为了亲友子孙等这些人,自己积累下滔天大罪,到了后世必然被引入地狱。虽然自己心里希望修持正法,可是却常常受到他们的牵连拖 累,或者父母舍不得子孙、子女抛不下父母,双方一直依依不舍,以致于耽搁修法、坐失良机等等。由此看来,亲人们对自己甚至比怨敌更有害。
从后世的方面来说也是一样,现在自己认为是怨敌的这些人将来转生为自己的亲生骨肉、亲友投生为深仇大恨的敌人等都是不一定的。所以,对 今生今世亲怨的瞬间显现执为实有,怀着贪嗔积累恶业,使自己成为恶趣的堕石,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必要呢?我们一定要从自身做起,对天边无际的一切有情想成是 父母与子孙,像往昔圣者前辈的传记中所说那样平等看待亲怨。
对以上道理加以思维、观想。首先,使用多种多样的方法尽力对那些自己心里极其讨厌、总是生嗔恨心的对境不嗔不怒,千方百计修炼自心,当 心里完全能够把他们看成是无利无害的中等人的时候,接下来再观想,这些中等人从无始以来在生生世世当中都曾经无数次做过自己的母亲,与现世的亲生父母一模 一样,在没有对他们生起这样平等的慈爱心之前,一定要反反复复观修。到最后,不管是亲人、敌人还是中等人,凡是对所有众生都生起与现世父母没有任何差别的 悲悯之情,在没有生起这种平等悲心之前,务必要反反复复地观修。如果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单单对任何亲怨既不生悲心也不起嗔心,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种心态, 这叫做无利无害的愚舍,并不代表是舍无量心。真正的舍无量要像仙人布施一样。比如,仙人们宴请客人或发放布施的时候,对于高贵卑贱、强大弱小、贤善恶劣、 高级中等的所有人,无有差别同等施舍。同样,我们也必须对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大悲心的对境平等相待,在没有生起这样的定解之前应一而再、再而三地修炼 自心。
戊二、修慈无量心:
修舍无量心达到标准之后,接着再修慈无量心,也就是说,将三界的一切众生平等作为大慈心的对境,之后要像父母养育小孩一样来修。例如, 父母亲哺育幼儿的时候,全然不顾孩子的颠倒行为,也不顾自己的艰辛,只是想方设法使儿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舒舒服服。同样,自己的身语意要竭尽全力用在 使一切有情今生与来世安乐、善妙的各种方便上。
每一位众生都希望自己快乐幸福,唯一追求的就是自我幸福快乐,谁也不希望痛苦哀伤,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安乐的因是奉行善法,反而一度造 十不善,因此所求与所行已经背道而驰。心里这样默想:这些希求安乐反而唯受痛苦的所有众生,如果都能各随所愿各得其乐,那该有多好啊!屡次三番这样进行观 修。
最后观想:不单单我自己渴望安乐,一切众生也同样唯求安乐,这一点与自己没有差别,一直修到真正生起了这样的定解为止。
正如经中所说:“慈身业、慈语业、慈意业。”口中所说的话、手中所做的事都绝不能损于其他众生,自始至终都要真诚慈爱。依照《入行论》 中说:“眼见众生时,诚慈而视之。”甚至目视其他众生也应当和颜悦色,绝不能怒目而视。从前,一位专横跋扈的官员一贯邪着眼睛看别人,结果后世转生为一户 俗家灶下吃剩饭的饿鬼。经中也讲述了反目视圣者而堕入地狱等的过失。
身体的一切威仪要温 文尔雅,给人一种舒心悦意之感,彻底杜绝危害他众,全心全意利济有情;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也不能带有藐视、侮辱、讥 讽他人的意味,一定要说实实在在、悦耳可人的话语;心里也是同样,如果饶益他人,绝不能希望自己得到好处。也不可以凭着虚伪的调柔威仪、温 和语言等手段使 他人将自己看作菩萨,而要力求达到发自内心唯一渴望就是利益他众的崇高境界。在心里反复发愿:但愿我在辗转投生的生生世世中,就连其他有情的一根毛孔也不 损害,一心一意利益他们。
尤其是,对于依靠自己的眷属、奴仆、旁生等要满怀关爱之情,乃至看门狗以上都万万不要以殴打、役使方式过分摧残。随时随地,一举一动、 一言一语、心心念念都要以仁慈为本。其实,如今投生为奴仆、看门狗而受到众人欺凌嫌弃的这些众生,也是由于往昔身为有权有势之人的时候造下了欺辱、藐视他 人的恶业成熟的报应,而今来偿还宿债的。如果现在自己仰仗着有钱有势而凌辱别人,那么后世自己也同样会变成他人的奴仆来偿还宿债,所以对于那些身居自己之 下的众生更应多一分仁慈、多一分爱心。特别是对自己的父母双亲、久病的患者等,自己三门尽力做利益事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利益。诚如阿底峡尊者说:“如果对远 方的客人、久病的患者、年迈的父母等慈爱行事,与实修空性大悲藏者相同。”
尤其是父母对儿女仁至义尽,恩重如山,如果在父母年事已高老朽不堪之时刺伤他们的感情,实在是大逆不道,罪过特别严重。我等大师释迦牟 尼佛也曾经为报母恩而前往三十三天为母说法。佛在经中说:“儿子将父母扛在左右双肩上转绕大地承侍,也难以报答父母之 恩,若使父母趋入正法,则能回报恩 德。”因此,身语意孝敬父母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使他们内心转向正法。
此外,正如邬金莲花生大士所说:“切莫让老人忧伤,要恭恭敬敬加以维护。”我们言行举止要慈爱随顺关心照顾所有比自己年长的人。
当今时代我们中的有些人口口声声地说:“要养家糊口没有办法不害众生。”但实际上是有办法的。
从前,新疆地区的两个沙弥修持圣文殊法,结果面见了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对他们说:“你们二人与我没有缘分,你们生生世世的具缘本尊就是 观世音菩萨,观音菩萨化现为吐蕃国王的形象,你们去亲近他吧。”于是他们二人便来到了西藏。在拉萨药王山(拉萨布达拉宫西南一山名,西藏四大名山之一)的 后面,看到许多人被杀戮或者被逮捕入狱。他们问:“这是什么原因呢?”人们告诉他们:“这是国王下令惩治的。”二人心想:这位国王肯定不是观世音菩萨,我 们俩也很可能被惩罚,还是赶快逃走为好!国王知道他们二人要逃跑,便命人将他们喊回来,叫到面前对他们说:“你们二人无需害怕,由于藏人刚强难调,所以我 才显示幻化,我下命令砍杀的这些人全是我自己幻变的。实际上我本人对一个众生的一个汗毛孔也从来没有加害过。”
国王松赞干布执掌西藏雪域的国政,并且统辖了局部的四部王国,征服了边境的所有军队,他成办那样广大灭敌护亲的事业,却连一个众生的一 个汗毛孔也没有加害过,那么如今我们只是维持一个虫穴般的小小家庭怎么会没有办法不害众生呢?加害众生的下场就是自食恶果,导致自己今生来世感受无边痛苦 的报应。即使仅仅就今生今世而言,也不能成办丝毫利益。因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除了白白浪费自己的财产受用以外,根本没有谁依靠害众生造恶业而获得财 富的。
所以说,修慈无量心要像雌鸟养育小鸟一样,雌鸟养育小鸟的时候,首先建造一个柔软舒适的窝,然后用羽翼覆盖给予它们温 暖,在雏鸟不能飞翔之前始终如一动作轻柔悉心抚育。同样,我们也要通过身体的行为、口中的语言以及心里的念头慈爱善待三界一切众生。
戊三、修悲无量心:
修悲无量心的时候,观想一位被剧烈痛苦逼迫的众生,希望他远离痛苦。经中说:“观想一名被关入监狱最后接近被杀的罪犯或者屠夫面前生命 垂危的旁生等遭受剧烈痛苦的一个众生作为悲愍的对境,对它生起母亲或儿子想。”具体修法:比如,观想一名被国王下令带到刑场的囚犯或者一只正被屠夫捆绑的 绵羊时,放下他是其余某某众生的念头,想想,如果那个众生就是我自己,该怎么办?专心意念那边正在感受痛苦的众生就是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无处可 逃、无处可躲,无依无怙,无法溜走,也不会飞行,凭借力量和武力也不能抗拒,在这一瞬间就要离开今生的一切显现,甚至自己珍爱保护的身体也要舍弃而步入后 世的大道中,这是多么悲惨啊!……观想那样的痛苦落到自己身上而修心。
或者看见一只羊被带到屠宰场去了,观想:如果这只羊就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该怎么办?放下那是一只羊的念头,发自内心观想它就是自己的亲 生母亲,接着再进一步观想:如果我的老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的罪过却这样无辜被别人杀害,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的老母亲该是何等的痛苦!诚心诚意地想,当 迫切希望老母立即摆脱被屠夫宰杀的痛苦或者情不自禁地生起慈爱悲悯之情时,再接着这样观想:现在正在感受痛苦的这个众生虽说不是我今世的父母,但是它肯定 在以往的生生世世中做过自己的父母。在当母亲时也完全是像现世的母亲那样深情地养育我,它的大恩大德与现在的父母双亲没有差别,遭受如此剧烈痛苦逼迫的父 母亲,该有多么的可怜!如果他们此时此刻瞬间就能摆脱这种痛苦那该多么好啊!一直观修到生起猛烈悲心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为止。如果对他们生起了悲心,再继 续观想:感受这种痛苦也是往昔造不善业的果报,如今为非作歹的这些人后世也一定会感受这样的痛苦,实在可怜。
如此以正在造杀业等痛苦之因的人们作为对境而修悲心,然后再观想堕入地狱、饿鬼等趣的苦难有情,专心意念它们就是自己或自己的亲生父母,发奋努力而修悲心。
最后观想:虚空所遍及的地方遍满众生,众生所遍及的地方充满了恶业和痛苦,这些唯造恶业、唯受痛苦的众生多么可怜!如果所有的这些众生 都远离六道各自的一切业惑、痛苦及习 气,获得永久安乐圆满正等觉的果位该有多好!反反复复诚心观修。这样修悲心时,最初以任意一个众生作为所缘境,唯一对 他观修,然后范围逐渐扩大而修,到了最后对一切众生普遍观修……如果没有这样一步一步去修,而是漫不经心、浮皮潦草,也就不可能如理如法修成。
尤其是平日里看到依靠自己的牛马羊等感受痛苦和艰辛时本该修悲心,可是我们这些人又是怎么做的呢?当自家门前的牛等牲口遭受穿鼻、阉 割、拔毛、活活放血等地狱一样的多种痛苦时,主人从来没有想过它们也有痛苦的感受,如果慎重加以观察,就会知道这是没有修悲心的过患所致。我们好好想一 想,假设换了自己,就是现在拔出一根头发也会“哎哟哟”直叫,觉得这种刺痛实在让人不能忍受,而当主人用绞木(用来拔去牦牛身上毛的木棒)使劲地拔掉牦牛 身体上所有的粗毛时,那头牛已经是全身赤裸、血迹斑斑,每一个毛孔里都在滴滴流血,疼得它不时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可是主人对牛遭受这般难忍的苦痛想也不 想,反而觉得自己手上因此而磨起的水泡令人忍受不了。
此外,人们在骑马行路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自己臀部疼痛不能端直地坐在马鞍上而需要侧身斜坐,却不曾想到座下的那匹马也同样有疲乏、有苦痛,反而在它精疲力竭、寸步难行的时候,认为这头牲口性情恶劣不肯继续前行而生起嗔心,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对它一刹那也不生怜爱之心。
尤其是绵羊等被宰杀的过程中,首先被从羊群中抓住的时候,它会产生想象不到的恐怖感、畏惧感,最初被抓的部位皮下淤血,然后身体被翻倒 在地。这时屠夫用皮绳把它的四条腿紧紧捆绑起来,又用细细的绳子勒紧它的嘴巴,使它呼吸中断,感受气息分解的剧烈痛苦。假设死亡的时间稍微拖延,大多数罪 孽深重的屠夫则火冒三丈,一边气急败坏地说“这该死的畜生还不死”,一边拼命地捶打它。只要这只羊一死,他们就立即剥掉它的皮,取出内脏,紧接着抽取另一 头活牛的血液,这时那头牛也已经体力不支,走起来踉踉跄跄。主人将死肉与活血混合起来装入前面宰杀的那只羊的内脏里,然后大模大样地吃了起来,这种人真成 了恶业罗刹。
现在我们认认真真地思维这些道理,看到那些旁生痛苦而观想感受者就是自己会怎么样?我们不妨试一试,自己用手捂住口鼻中断呼吸停留片 刻,看看会有怎样的痛苦、何等的恐惧?经过这样一番慎重观察之后,心里默想:连续不断感受这般剧烈痛苦的一切众生实在可怜,如果自己有能力将他们从所有不 同的痛苦中解救出来那该有多好!对于以上的道理要反反复复地观修。
尤其是,所有的上师和僧人本该身先士卒作为慈悲的表率,然而遗憾的是,如今有些上师、僧人无有丝毫慈悲心,对众生造成的痛苦甚至比在家人还严重,这真是到了佛法末期,已经是将食肉罗刹作为供养处的时代了。
往昔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也是将转轮王的王位弃如唾液而毅然决然地出家(通过修道最终证得了圆满正等觉的果位)。当时世尊与眷属阿罗汉众 全部是手托钵盂、持执锡杖徒步前去化缘的,非但佛的眷属没有乘马骑骡,就是世尊也从没有乘过一匹坐骑,正是因为佛陀想到令众生痛苦不是佛教的宗旨,否则世 尊怎么会想尽办法而得不到一匹马骑呢?
如今我们有些僧人去俗家做经忏等佛事的时候(可并不是这样的),他们透过一头牦牛的鼻孔穿入一根粗糙的尾毛绳子。僧人骑在牛背上,两手 用力拽着绳子,每拽一下,那头牦牛因鼻子疼痛难忍而转过头来,僧人就用鞭子使出全身力气连连抽打它的屁股,这时那头牛疼痛难忍而疾驰奔跑,僧人又拽住穿鼻 的绳子,它又因为鼻子痛得受不了而停下来时,僧人依然如故用鞭子抽打,就这样轮番不断。到了最后,牦牛身体疲惫不堪、内心说不出的痛苦,每一根汗毛孔里一 滴滴向外流着汗水,伸出驮罩(用来覆盖驮子的毛织物的毯子)般的长长舌头,实在是走不动了,在那里气喘吁吁,发出“呼呼”的声音。这时骑在牛背上的僧人认 为现在这头老牛不肯好好地走,便生起嗔恨心,用鞭柄棍棒猛击它的屁股,因为嗔心大发用力过猛,结果把棍棒折成了两段。只见那僧人将折断的棍棒插入腰间,又 俯身捡起一块尖石从牛鞍上转过身来继续捶打那头牦牛的脊背。这些都是因相续中未生起少许大悲心所导致的。
此时我们专心意念那头牦牛就是自己,观想自己的背上承受着难以支撑的沉重负担,鼻子由绳子穿着,臀部被鞭子抽着,肋骨被脚蹬顶着,前后 左右全部是疼痛的感觉,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还要爬上高坡,冲下陡壁,渡过大河,越过平川,连吃一口食物的空闲都没有,从早晨天明到傍晚日落,一直在不情 愿中来来去去,感受何等的艰辛劳累、疼痛饥渴,如果这些痛苦落到自己头上,想必不管是谁都一定会生起难以堪忍的强烈悲心。
本来,所谓的上师僧人是无偏救护一切众生的依处与怙主。(可是如今有些上师僧人)心里认为对自己热情款待大作供养的施主是自方的人,口 中也说“我保护你们、救护你们”并且赐予灌顶加持。而将那些由恶业之因牵引转为低劣身份、兴风作浪的饿鬼、鬼魔等看作是敌方,心里对它们生起嗔恨,口中喊 着“杀杀、打打”,身体做出各种打击的姿势,真正认定那些加害于人的鬼神该打该杀,这说明自相续完全落入了贪嗔的控制中,也是没有生起平等悲心所导致的。
我们如果好好加以观察,就会发现那些作害的鬼神其实比施主还可怜,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些加害他众的鬼神由于恶业之因感召而转生为低 劣身体的饿鬼,有着无量无数痛苦、恐惧的感受,常常是饥渴交 迫、疲惫劳累,始终处于忧虑的状态之中,相续中充斥着嗔恨、野蛮与粗暴,大多数死后会立即堕入 地狱,没有比它们更可怜的了。而对于施主来说,虽然暂时遭受一些病痛或苦恼,但是依此只会消尽恶业而不会积累恶业。那些加害于人的鬼神怀有恶心危害其他众 生,结果必然会被这一恶业之因引入恶趣的深渊。所以,释迦牟尼佛才以大慈大悲善巧方便宣说了利用强力与现行的方式驱逐、降伏鬼神的法门,这也是悲悯那些鬼 神,就像母亲打骂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这种降伏的事业只对于那些有能力断绝无恶不作众生的罪业并且将它们的神识引到清净刹土的人才有开许。否则,认为施主僧 人眷属等为自方的人而贪执他们、认为鬼神及作害的那些众生为他方而嗔恨它们,这种以贪心护持自方、以嗔心打击他方的方便法门,佛陀又怎么可能宣说呢?
具有这样贪心、嗔心的人,驱逐、打击那些意生身的鬼神,非但不能使它们言听计从,反而会使自己深受其害,不仅是怀着贪嗔之心不能降伏, 甚至执著那些鬼神自相实有者也同样制服 不了它们。从前,米拉日巴尊者住在穷隆穹县时,有一次出门去拾柴。回来时发现魔王哦那雅嘎利用神变而幻化出五个瞪着 碗大眼睛的丑角坐在他的卧室里。尊者祈祷上师、本尊不起作用,修本尊的生起次第后念诵猛咒还是不能赶走它们。尊者心想:上师玛尔巴罗扎曾经传授我现有(指 器情所摄之诸法,或轮涅所摄之法)一切直指为自心,心性直指为空性光明,将魔障执为实有外境肯定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他安住在鬼神为自现的定解中径直走入 山洞。五个丑角非常害怕,眼睛咕噜噜地环视着,当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外在《岩罗刹女道歌》中写道:“本习 气魔由心生,倘若不知心本性,你虽劝逐我不 去,若未证悟自心空,似我之魔不可数。若已认识自心性,一切违缘现助伴,我罗刹女亦为仆。”可见,如果不具有鬼神就是自心显现的定解,以嗔恨心又怎么能够 降伏得了鬼神呢?
还有一点也值得一提,当今时代有些上师僧人到施主家里的时候,那些施主宰杀许多羊只而供养肉食,这些上师僧人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 而是喜笑颜开地大吃起来。尤其是进行消灾免难、祭祀求福等时,他们说必须要用新鲜的肉,并认为刚刚宰杀、鲜血淋淋、热气腾腾的肉才是干净的,用荤腥血肉装 点美化食子和供品,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举行佛事,其实这些只是苯波教与外道之类旁门左道的做法,根本不是内道佛教的法规。如果按照内道佛教的宗旨,那么 皈依以后必须要断除损害众生的事情,无论到哪里,哪怕是危及一个众生的性命而杀害、享用血肉就完全违背了皈依戒。
尤其是身为大乘行人,理所应当作为天边无际一切众生的皈依处和救护者。假设对于本该救护的那些恶业有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悯之心,而当施 主杀害救护对象的众生后将烹调的血肉摆放在救星菩萨的面前,对方喜气洋洋地开始大吃大喝,并不时地发出踏嗝(享用美味时感觉甚为可口而发出的一种声响) 声,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心的吗?
密宗金刚乘诸论典中说:“血肉供养不依教,违背桑哈查门(《闻解脱续》中讲:桑哈即八位桑哈空行母,未依教进行血肉供养者需在此等空行 母前忏悔,遣除罪业。查门,是指空行母总称)意,祈境空行予宽恕。”有些人振振有词地说,所谓的依教之血肉供养,必须遵照密宗续部论典中所说而实行。那 么,到底密宗经典中是怎么说的呢?“五肉五甘露,饮食外会供”,意思是说,作为密宗誓言物的人肉、马肉、狗肉等五肉(人、马、狗、大象、孔雀肉),并不是 为了食用而宰杀、而是作为供品摆放的无罪五肉,这才是“依教之血肉供养”。否则,被净秽分别所束缚,认为人肉、狗肉等是肮脏的东西或者低劣之物,为了食用 而刚刚杀的、香香的、肥肥的肉是干净的,就像“所受五种三昧耶,视净为秽行放逸”中所说的“视净为秽”,因此与所受的三昧耶戒相违。虽然是五种净肉,但是 除了能将饮食变成甘露的人或在寂静处修持成就的时候以外,如果贪著肉的美味而到村落里肆无忌惮地去吃,那么就称为“所受誓言行放逸”,完全违背三昧耶戒。
所谓的清净肉类,是指以自己的业力自然而死或者因病而亡等等情况下的肉,并不是为了食用而宰杀的肉,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众生因为自己 的业力衰老、命终或者因病而死亡的肉。否则,就像无等塔波仁波切所说:将刚杀的温 热血肉摆放在坛城中,那么一切智慧尊者都会昏厥过去。他又亲口这样形容 道:“此外,如果迎请智慧尊者以后,用刚刚宰杀的血肉对他供养,就如同在母亲面前杀了她的儿子一样。”比方说,请一位母亲做客,将她被杀的儿子的肉放在她 面前,我们可想而知,那位母亲会不会欢喜?同样,一切佛菩萨对所有众生就像独生子的母亲一样满怀慈爱地关照垂念,杀害任何一个被恶业所转、无有思维的旁生 后作血肉供养,诸佛不可能欢喜。如寂天菩萨说:“遍身着火者,与欲乐不生,若伤诸有情,云何悦诸佛?”
当自己一边享用新杀众生的血肉,一边供血供肉,祈祷护法神等等的时候,那些智慧天尊,护持佛教的护法神全部是菩萨勇士,所以他们不仅不 会享用这些犹如摆在屠夫面前一样的血肉,而且也不会近前一步。相反,那些喜爱温 热血肉、恒时精勤于损害众生之恶业黑法方面的大力鬼神却会聚集在那里享受他 们血肉供品。而且这些鬼神也会时时跟着那些念诵血肉仪轨的人,偶尔倒是提供些微乎其微的顺缘,但是常常就是损害众生,使他们突然生病、骤然着魔。这时候, 那些人又来念血肉仪轨、作血肉供养,鬼神似乎又会给些暂时性的帮助,就这样,做血肉供养的人和鬼神互帮互助,形影不离,鬼神如同罗刹放哨一样整天怀着贪 食、贪财、贪利的心态到处游游荡荡,而做血肉仪轨的人则因为鬼使神差而使以往具有的出离心、厌离心、清净心、信心以及正法的光明一并遮蔽,即便佛在空中飞 行也不起信心,哪怕掏出众生的肠子也丝毫不生悲心,就像恶业的罗刹奔赴战场一样,面红耳赤、怒气冲冲、性情粗暴、勾心斗角。依靠鬼神相助,他们认为咒力不 凡、具有加持而心生傲慢,这些人死后只能是如投石般立即堕入地狱,或者以恶业转生为凶狠鬼神的眷属,肆意弑杀众生,或者投生为鹞鹰、豺狼等旁生。
从前,为了法王赤松德赞龙体安康而举行福寿法事,苯波教徒们大兴血肉供养,当时邬金第二佛莲花生大士、大智者布玛莫扎以及大堪布菩提萨 埵等诸位大译师看到苯波教的彩盘(苯波教禳灾送祟时作为牺牲物品的彩线花盘),心里十分不悦,他们说:“一教不应有二师,一法不应有二规,苯波教旨不合 法,并非共同寻常罪,若尔我等返故里。”所有的班智达不谋而合、不约而同,国王祈请他们讲法也不传讲,宴请他们也不受用。
如今我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往昔诸班智达、大菩萨们的追随者,可是如果将甚深的密宗仪轨变成苯波教的吟诵而损害众生,显然就成了出卖佛教灵 魂、亵渎三宝的败类,结果只会将自他引入地狱。所以,我们应当恒时身居卑位,穿着破衣,尽心尽力饶益一切众生,在没有确定自相续中已经生起慈悲心之前,如 果能够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精进修持,那么诵经修善、度化众生等表面上虚张声势的佛事不成办也可以。如《摄正法经》云:“欲获得佛果,学多法不成,唯当学 一法,何为学一法?此乃大悲心,何人具大悲,彼获诸佛法,了如指掌矣。”
从前,三同门(据《藏汉大词典》所载,三同门是指博朵瓦、金厄瓦、普窍瓦三位格西,此处还请读者观察)与卡隆巴格西的一位高徒前来拜见仲敦巴格西,格西问他:“博朵瓦在做什么?”
他回答:“他在为数百僧众讲经说法。”
仲敦巴说:“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普穹瓦格西在做什么?”
那人回答:“他在广集自他资具,建造三宝所依(指佛像、佛经、佛塔)。”
仲敦巴格西又如前一样说:“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衮巴瓦在做什么?”
他回答道:“他唯一静修。”
格西又如前一样说(稀有!稀有!那也是一正法)。并接着问:“卡隆巴在做什么?”
那位弟子说:“他总是到一个蚁穴的旁边蒙头痛哭。”
听到这话,仲敦巴格西立即脱帽,合掌当胸,边流泪边说:“极其稀有,他是真正在修持正法,本来关于这一点有许多功德要讲。但如果现在赞说,卡隆巴格西会不高兴的。”
卡隆巴格西之所以蒙头痛哭,是因为想到了轮回中受苦受难的一切众生。
此外,金厄瓦格西讲述诸多慈心、悲心重要性的原因时,朗日塘巴尊者恭敬顶礼并且说:“我从现在起唯一修持慈悲心。”
善知识金厄瓦边脱帽边连声地说:“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实在难能可贵!”
如果想要清净自相续的罪障,也再没有比悲心更殊胜的了。
从前,印度阿毗达磨正法三次遭到外道摧毁,当时有一位婆罗门种姓的明戒比丘尼心里想:我生为下劣之身的女人,不能弘扬佛法,应该与男人婚配生子,弘扬圣法阿毗达磨。这样考虑之后她与一位国王种姓的男士为婚,生了无著菩萨,又与一名婆罗门男子为婚,生了世亲论师。
两个儿子长大以后向母亲询问父亲的事业。
母亲告诉他们:“你们二人不是为了继承父亲的事业而生的,是为了弘扬佛法而生的,但愿你们好好修学正法,将来弘扬阿毗达磨妙法。”
听到母亲的话,世亲论师前去克什米尔集贤尊者面前学习 阿毗达磨法门。
无著菩萨来到鸡足山,他心想:如果面见弥勒菩萨就可以求窍诀。于是开始专修弥勒本尊,六年期间历尽千辛万苦而修行,结果连吉祥的梦兆也 没有出现。他想:看来我现在是修不成了。便心灰意冷地下了山。途中看到路边有一个人正在用柔软的棉布擦磨一根大铁棒。他问:“你这样擦有什么用呢?”
那人告诉他说:“我没有针,所以我要将此铁棒磨成一根针。”
无著菩萨心想:用这样一块软布来磨擦这么大的铁棒,不可能有磨成针的时候,万一有可能,但到那时他还会在人间吗?看来世间人为了毫无意 义的事也这般辛辛苦苦,那么我修行妙法,必须要有坚强不屈、锲而不舍的毅力。想到这里,他返回到原处又修持了三年,可是仍然没有出现丝毫验相。他想:现在 我的确不能成就了。于是又起身下山,行途中看到路边一座高耸入云的大石山前面,有一个人正在用羽毛蘸水拂拭那块岩石。他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那人回答说:“这座石山太高了,我自己的房子在这座石山的西面,陽光照不到上面,所以我准备把这座山拂拭得一干二净。”
无著菩萨心里又如前一样想想之后,再一次返回原处,又修行了三年,结果依然连祥兆的梦也没有出现,他真的是万念俱灰了,不禁失望地想: 现在看来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就了。便又下山了。途中看到路边有一条双腿残废的母狗,整个下身糜漫着许多小虫,仍然还在对别人生嗔恨心,提起上身疯狂乱叫,拖 着下身前来咬人。
无著菩萨情不自禁地对它生起了难以堪忍的强烈悲心,他割下自己身体的肉施给那条狗,接着想要清除它下身的小虫。心里思量:如果用手去 抓,可能会捏死小虫,应当用舌头来舔。但是,因为狗的整个身体已经腐烂,充满脓汁,眼睁睁地看着实在是舔不下去,于是他闭上双目伸出舌头,结果舌头没有接 触到狗的身体,反而触到地面。他睁开双眼一看,母狗不见了,而至尊弥勒菩萨金光灿灿地出现在面前。无著菩萨说:“您的悲心实在微弱,一直也不现尊颜。”
弥勒菩萨说:“不是我不向你露面,实际上我与你从未分离过,而是因为你罪孽深重,看不见我而已,后来你经过十二年修行使罪业稍微减轻,只看到这条母狗,现在由于你生起了大悲心而使业障无余清净了,才真正见到了我。你如若不相信,将我扛在你自己的肩膀上,显示给众人看。”
于是,无著菩萨将弥勒菩萨扛在右肩上,到集市上去,他问人们:“我的肩上有什么?”
人们都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位罪障稍微清净的老妇人说:“您的肩上有一具腐烂的狗尸。”
随后怙主弥勒菩萨将无著菩萨带到兜率天,为他宣讲了慈氏五论(相传为弥勒为无著所说《现观庄严论》、《经庄严论》、《宝性论》、《辨法法性论》和《辨中边论》)等妙法,他返回人间,开始弘扬大乘佛法。
由此可见,清净罪业再没有比修行悲心更殊胜的法门了,并且悲心也是相续中生起不共菩提心的无倒之因。所以,我们一定要通过多种方便途径尽最大努力来修这一悲心。
所谓的修悲心就像断臂母亲之子被水冲走一样,如果一位没有手臂的母亲的儿子被水冲走,那么她必然会对儿子生起无法堪忍的强烈悲悯之情, 心想:自己没有手,不能从水中救出儿子,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唯一考虑救脱儿子的办法,内心无法忍受痛苦,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到处奔跑。同样,我们也要在心里 想:三界中的一切众生被痛苦的河流冲走,沉溺在轮回的大海之中,尽管我对他们生起了难得堪忍的悲心,可是我没有能力将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呢?诚心诚意祈祷上师三宝,观修悲心。
戊四、修喜无量心:
在修喜无量时,观想任意一位具有种姓、权势、财富、地位等生在善趣当中幸福快乐、长寿无病、眷属众多、受用具足的一个众生作为所缘境, 对他既没有竞争的心理也没有嫉妒的情绪,反而在心里想:但愿他具有比这更高一等的人天福报,拥有吉祥富足、无损无恼、智慧广大等等众多圆满的功德,如果其 他众生也能处在这样的位置,那我该有多么高兴啊!反反复复观修。首先,对自己比较容易生起喜心的任意对象作为所缘境来修喜心,比如自己的亲朋好友等具有功 德、幸福快乐的人;其次,当相续中对他们生起了喜心以后,接着再对所有中等人观修;最后,针对那些损害自己的怨敌、特别嫉妒的对象来观修。彻底根除对他人 财富圆满忍无可忍的恶心,对凡是拥有安乐的所有众生,修喜不自禁的欢悦之心,最终于无缘中安住。
所谓的喜心就是指无有嫉妒的心态,所以我们必须以各种方便来修炼自心,想方设法努力使自相续不生起嫉妒的恶心。尤其是,佛子菩萨们发心 利益一切众生,所要做的就是究竟将这所有众生都安置在永久安乐的圆满正等觉果位,暂时让他们拥有人天增上生的福报,又怎么能对于众生由各自业力而获得的微 乎其微的功德受用心不欢喜呢?如果自相续被嫉妒蒙蔽,从此之后对他人的功德视而不见,自身积累滔天大罪。
从前,当至尊米拉日巴福德圆满、事业广大的时候,法相师(采用辩论的方法研究佛教法相学的人)达罗心生嫉妒,前来驳斥。至尊无论如何显 示神通神变,他不但不起信心,而且一味萌生邪见而大肆诽谤,结果后世转生为一大恶魔。还有一位法相师匝普瓦格西下毒暗害至尊米拉日巴,诸如此类的这些现象 都是因为嫉妒心而引起的。
所以,对于具有嫉妒心的补特伽罗,真佛出现也无法引导他们。因自相续为嫉妒所蒙蔽,始终看不见别人的功德,因为不见功德,也就生不起丝 毫信心,因为不起信心,也就不能作为悲悯与加持的法器,就像提婆达多与善星比丘二人本来都是世尊的堂弟,可是由于嫉妒扰乱相续而对世尊一点一滴的信心也生 不起来,尽管一生在本师释迦牟尼佛身边,可是也没有办法得到调伏。
不仅如此,而且总是对别人心怀恶念之辈,非但不能损害他人,自己反而会积累严重的罪业。从前有两位著名的格西互相敌对。其中的一位格西听说另一位有了女人,于是对侍者说:“煮上好茶,我听到一个好消息。”
侍者煮好茶后端给他问:“您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他说:“我们的那个对手某某有了女人,破戒了。”
当根邦扎嘉听到这件事,板着脸说:“真不知他们二人到底谁的罪过严重?”
经常怀有这样嫉妒或竞争等心态之徒,既无益于己也无害于人,只是毫无意义地自我造孽而已。所以,我们一定要断除这样的恶心歹意,不论何 时何地,当看到其他人种姓高贵、相貌端严、财产丰富、广闻博学等等功德顺缘样样齐全,这时要诚心诚意地修欢喜心,并且在心里想:这个人拥有这样的功德、财 富,我真的十分高兴,如果此人具有比这些更胜一筹的权势、财富、名誉、功德等十全十美的福报,那该多好!发自内心地观修。
所谓的修喜无量要如同骆驼找回丢失的幼崽一样,母骆驼比其他众生更加慈爱它的孩子,如果它的骆驼崽丢失了,那么它会非常非常忧伤,假如失而复得,它会产生出乎意外的喜悦之情。我们要像这样来修喜心。
四无量心是自相续生起真实菩提心正确无误的因。无论如何,在相续中还没有生起四无量心之前必须精进观修。如果为了容易理解而将四无量心的意义归纳的话,可以包括在心地善良当中,所以我们随时随地要始终如一地修学心地善良。
从前,有一次阿底峡尊者感到手痛,于是把手放在仲敦巴的怀里说:“请您给我加持一下这只手,因为您有一颗善良的心。”尊者一直将心地善良放在重要的位置,平时问安也是说:“生起善心了吗?”在一切教诲中也着重强调:“心地要善良啊!”
随着心的善恶,一切黑业白业以及业力的强弱也会有相应的变化。如果怀有一颗善心,那么身体所做的事和口中所说的话都会成为善法,就像前 面所讲的把鞋垫放在泥塔小像上的公案那样。如果心存恶意,那么尽管表面上似乎是善行,实际上通通成了恶业。因此我们不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学修心地 善良。正如(宗喀巴大师)所说:“心善地道亦贤善,心恶地道亦恶劣,一切依赖于自心,故应精勤修善心。”
心善地道如何善呢?下面以实例来说明这一点。从前,母女二人互相搀扶趟过一条大河,结果母女俩都被大水冲走。当时母亲心想:如果我的这 个女儿不被水冲走,那么我自己被水冲走就冲走吧!女儿也同样心想:如果母亲不被水冲走,我自己被水冲走就冲走吧!她们二人彼此之间生起这样的善心,虽然她 们都溺水而亡,但是死后均转生到了梵天界。
此外,以前在夏萨够喀地方,有六位出家人和一名信使共有七人上了同一条船。船行进到河的四分之一时,船夫对大家说:“船超重了,要么你 们当中会游泳的一个人跳下去,要么我跳到水里,你们中的一个人来划桨。”所有的船客全是既不会游泳也不会划桨,那位信使说:“与其所有的人死,还不如我一 人死好。”随后便纵身跳入水中,此时空中彩虹环绕、花雨纷纷,信使本来不会游泳却顺利到达河的彼岸而安然无恙。
那么心恶地道又怎么恶呢?从前,一个乞丐躺在城门过道上胡 思乱想:如果这位国王的头颅断掉,让我来做国王那该多好啊!他心里屡屡萌生这样的恶念。第二天早晨,正当他酣然熟睡的时候,国王乘车而来,车轮恰恰辗过这个乞丐的脖子,结果他自己的头断了。
本来我们求法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随地以正知正念护持自己的这颗心,如果对自相续不进行详察细审,那么很容易在无意义中生起猛烈的贪心嗔 心而积累下深重的恶业。那个老乞丐生起了如此不切实际的恶念,结果立即受报应。本来,安安稳稳地坐在宝座上、舒舒服服地睡在宝榻上的国王头颅也根本不可能 随随便便断掉。假如国王的头真的断了,那么国王驾崩后身为国王的太子不继承王位,犹如猛虎熊豹般的大臣们不执掌国政,难道会让你这样一个漂泊不定、穷困潦 倒的老乞丐做国王吗?
如果我们没有好好观察自相续,那么在无意中很可能会生起那样的恶心。如夏日瓦格西说:“当护意国政,否则三有增。”
另外也有这样的事实:从前,世尊与比丘僧众到施主家中应供时,有国王种姓和婆罗门种姓的两个小乞丐,当那个婆罗门种姓的小孩去乞讨时, 佛陀及眷属还没有用斋,所以他什么也没得到;国王种姓的小孩是在世尊及眷属享用斋饭后去乞讨的,所以获得了许多剩余的甘美食品。他们二人下午在途中闲谈 时,国王种姓的小孩满怀信心地说:“如果我具有财产、受用的话,那么我在有生之年一定以衣食、受用等一切资具供养世尊和他的眷属,并且恭敬承侍他们。”
婆罗门种姓的小孩子则恶狠狠地说:“假如我拥有权力成为一国之主,那么我非要砍掉那个光头沙门和他眷属的脑袋不可。”
之后,国王种姓的小孩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休息。其他树的荫影都已迁移了,但是国王种姓的小孩所在的树荫却始终没有 移动。当地的国王去世后无有太子继承王位,他们便发出公告需要一位具足福德威望之人做国王。人们四处寻找,有人发现一个睡觉的小孩,明明中午已过但他上面 的树荫仍然原地未动,于是唤醒他,请他继承了王位。后来他如愿以偿,履行诺言供养佛陀和他的眷属。
那个婆罗门种姓的小孩躺在一交 通要道休息,马车疾驰而来,辗在他的脖子上,他断头而亡。
如果经常唯一修学心地善良,那么不但今生的一切所愿能称心如意,受到白法方面天神的保护、蒙诸佛菩萨的加持,一切所作所为成为善法,而 且临终时也不会感受气息分解的剧烈痛苦,后世还会获得人天果位,究竟现前圆满正等觉的果位。因此,我们绝不能马马虎虎不观察自相续而顶礼转绕、念经诵咒等 装模作样地广行善事,而要懂得经常观察自相续、修学心地善良,这一点相当相当重要!
丁二(发殊胜菩提心)分二:一、发心之分类;二、正式发心。 戊一、发心之分类:
从心力的角度来分,有如国王之发心、如舟子之发心、如牧童之发心三种。国王们首先要摧伏一切敌方,得到自方的拥戴,先自己登上王位,再 维护属下臣民。同样,希求自己首先获得佛果,之后再将一切众生安置于佛地,这种发心就称为如国王之发心。所谓的舟子,也就是船夫,他们的愿望是自己与所有 的船客同时趋向江 河彼岸。同样,希求自己与一切众生一同获得佛果,这种发心就叫做如舟子之发心。牧童们为了使牛羊先吃草喝水,免遭豺狼等猛兽的侵害而将它 们赶在前面,自己随后而行。同样,希求先将三界一切众生安置于圆满正等觉的果位以后,自己再成佛(,这种发心称为如牧童之发心)。其中如国王之发心也叫做 广大欲乐之发心,这种发心者的心力属于下等;如舟子之发心也称为殊胜智慧之发心,这种发心者的心力属于中等,就像至尊弥勒菩萨的发心;如牧童之发心称为无 与伦比之发心,怀有这种发心的人具有非凡巨大的心力,就像至尊文殊菩萨的发心那样。
如果依地道的界限来分,则有四种,资粮道、加行道称为胜解行发心;一地至七地叫做清净意乐发心;三清净地(八地至十地)叫做异熟发心;佛地为断障发心。
如果从发心本体的侧面来分,有世俗菩提心与胜义菩提心两种。其中世俗菩提心又分为愿菩提心与行菩提心。如《入行论》云:“如人尽了知, 欲行正行别,如是智者知,二心次第别。”就拿一人去拉萨来说,首先他心里怀有“我要去拉萨”的想法。同样,最初心里怀着这样的愿望:我要令一切众生获得圆 满正等觉果位,相当于“欲行”,这就叫做愿菩提心。要去拉萨的人,已经准备好了真正去拉萨途中所需要的口粮、驴马等以后就正式启程上路。同样,为了使一切 众生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而在实际行动中修学布施、持戒、安忍、精进、静虑、智慧等六度,相当于“正行”,这就叫做行菩提心。这样的愿菩提心与行菩提心属于 世俗菩提心。
在资粮道、加行道中依靠这样的世俗菩提心经过长期修心的威力,最后在见道中现量证悟诸法实相真如、远离一切戏论的空性智慧实义,这就是 胜义菩提心。真正的胜义菩提心必须依靠修行力才能获得,不依赖于仪轨。而初学者发世俗菩提心则需要依靠仪轨,在上师面前受(或者自己在皈依境前受菩萨 戒)。为使所得到的菩提心不退失并且日益增上,随时随地反反复复这样受菩萨戒。
戊二、正式发心:
像前面修皈依时明观皈依境那样,在自己前方的虚空中观想诸佛菩萨(、传承上师以及护法神众)作为自己发心的见证人,接着心里默默地思 维:遍满虚空界的一切众生,在无始以来的生生世世当中,无一例外全部都做过自己的父母亲,在当父母的时候他们均与现世的亲生父母完全相同,对自己倍加疼 爱、精心哺育,有好吃的先给我吃,有好衣服先给我穿,极其慈爱地抚养我成长,恩重如山。所有这些深恩父母如今正沉溺在轮回大苦海的惊涛骇浪当中,被层层的 愚痴黑暗所蒙蔽,茫然不知取舍正道邪道,遇不到开示真实正道的善知识,孤苦伶仃,没有人救护,没有人援助,没有指望处也没有皈依处,犹如无依无靠漂泊在空 旷荒野中的盲人一样,所有这些老母有情流转在这个轮回中,我独自一人获得解脱有什么用呢?因此我为了一切众生一定要发殊胜菩提心,随学往昔佛子菩萨们的广 大行为,为了轮回中的芸芸苍生无一遗留全部获得解脱而精进修持,并尽可能多地念诵下面的发心偈:

最后对一切圣众满怀虔诚的恭敬之心而观想:所有圣尊从边缘依次化光而融入中央三宝总集的上师中,上师也化光融入自身,依靠这种外缘使自 相续了然生起皈依境尊众心相续中的胜义菩提心。再念诵发愿偈:“胜宝菩提心,未生令生起,已生令不退,愿其日增上。”并且以“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 复然,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等来作回向。
这样的发菩提心已经完全概括了佛陀所宣说的八万四千法门的精华,可以说是有则皆足、无则皆缺的教言,相当于是百病一药的万应丹。其他所 有积累资粮、净除业障、观修本尊、念诵咒语等等一切修法通通是为了使自相续生起珍宝菩提心的方便方法而已,如果不依靠菩提心,而凭借各自千差万别的途径都 根本不能获得圆满正等觉果位。如果相续中生起了这颗菩提心,那么修持任何法全部都成了获得圆满佛果的因,所以我们不管在何时何地必须要通过多种方便来修 学,想尽一切办法使自相续生起独一无二的这颗菩提心。
为自己宣讲菩提心窍诀的上师使自己迈入大乘圣道,因此与开示其他教言的上师相比,恩德更大更深。当年阿底峡尊者在提到其他上师的尊名时,双手合掌在胸前,当说到金洲上师的尊名时,双手合掌在头顶,并且一边流泪一边称呼上师的尊名。
弟子们问尊者道:“尊者您在提到您诸位上师的尊名时,有这样的差别,到底是因为上师们相续中的功德大小有差别,还是对您的恩德深浅有差别呢?”
尊者回答:“我的所有上师全部是大成就者,所以功德无有大小,而恩德却有着深浅的差别。我相续中的这少分菩提心就是依靠金洲上师的恩德才获得的,因此他老人家对我的恩德极大。”
发心时,生起菩提心是很重要,即所谓“发心不为主,生心乃为主”之说。所以自相续中一定要生起慈悲心、菩提心。反之,如果没有生起菩提 心,只是口头上念诵数十万遍发心偈,也没有芝麻许的实义。如果已经在佛菩萨面前立下发菩提心的誓言,而没有实际去做,显然已经欺骗了诸佛菩萨,没有比这更 严重的罪业了。因此,我们时时刻刻务必断除欺诳众生的行为,尽心尽力使相续生起菩提心。
丁三(愿行菩提心学处)分二:一、愿菩提心学处;二、行菩提心学处。 戊一(愿菩提心学处)分三:一、修自他平等菩提心;二、修自他相换菩提心;三、修自轻他重菩提心。 己一、修自他平等菩提心:
我们无始以来漂泊于此轮回大苦海的因,就是无有我而执著我、无有自己而执著自己,始终将自己放在最主要的位置,倍加珍爱。
所以,我们需要这样来观察:现在我不管是在何时何地,唯一希求的就是自我安乐而不希望感受一分一毫的痛苦,甚至自己的身上扎了一个小小 的刺儿或者落了一颗火星也会马上感到疼痛难忍,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痛啊、痛啊”的叫声而无法忍耐。即使背上有个虱子叮咬也会勃然大怒生起嗔心,伸手抓搔 着捉住它,放在一个指甲上,另一个指甲紧跟着用力挤压,甚至虱子已经死了,还因为余怒未消而两个手指不停地蹭来蹭去。当前大多数人都认为杀虱子没有罪过, 但实际上这种杀虱子的行为完全是以嗔心引起的,因此绝对是堕入众合地狱的正因。对于我们自己来说,一般微小的痛苦也无法忍受却反过来损害其他众生,给他们 造成巨大的痛苦,这种行为实在令人感到惭愧。其实,三界的所有这些众生也都同样渴求自己获得一切安乐而不希望遭受一丝一毫的痛苦,这一点与自己完全相同。 虽然他们希求安乐、不愿受苦,可是却不知道奉行安乐之因——十善业,反而一味地将精力放在痛苦之因——十不善业上,所想与所行完全背道而驰。一向受苦受难 的这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没有一个未曾做过自己的父母亲。我如今有幸得到具足法相的殊胜上师摄受,已经迈进了正法之门,并且懂得了利害的差别,理所应当对 被愚昧无知困惑着的一切老母有情与自己无有区别地慈爱救护,忍耐他们的邪行与偏执,也就是说,应该修持亲怨平等。
对于以上道理要反反复复地观修。
无论是何时何地,凡希望自己拥有利乐的事,也希望其他众生同样拥有;为自己获得安乐付出怎样的精勤努力,为他众获得安乐也应该付出同样 的代价;自己连细微的痛苦也要努力舍弃,也应同样尽可能地解除他众的细微之苦;自己因为享受幸福安乐、丰厚受用等而欢欣喜悦,那么对于他众拥有幸福快乐受 用也同样要发自内心地欢喜。总而言之,对于三界一切众生必须与自己毫无差别地看待,进而一心一意全力以赴地成办众生眼前与长远安乐的利益。
仲巴思那坚格西问单巴桑吉尊者:“请您开示一句可概括所有法要的教言?”
尊者教诫道:“您自己希望怎样,其他众生也希望那样,就这样修推己及人吧!”
所以,我们务必要根除珍爱自己、嗔恨他众的贪嗔恶心,平等地对待自己与他众。
己二、修自他相换菩提心:
修自他相换菩提心的方法:亲眼目睹遭受病痛、饥渴等痛苦的众生,或者在自己面前观想一位正在遭受痛苦逼迫的众生,当自己向外呼气的时 候,观想自己的安乐、善妙、身体、受用以及善根等犹如脱下衣服给他穿上一样完全施给他,当向内吸气的时候,再观想他所有的一切痛苦一并吸入体内由自己来承 担,由此他已经离苦得乐。这种施受法,要从一个众生到一切众生之间次第来观修。
在实际生活中,当自己遇到不如意及痛苦的时候也同样观想三界轮回之中有许许多多感受这样痛苦的众生,所有这些众生该是多么的可怜,愿他 们的一切苦难都成熟我的身上,所有这些众生都能离苦得乐,从内心深处反反复复地这样观修。当自己享有幸福快乐等之时,就观想:以我的这份安乐愿所有众生都 获得安乐。这种自他相换菩提心,是所有趋入大乘道的行人必修的无倒究竟精要,哪怕相续中生起一次这样的自他交 换菩提心也能清净多生累劫的罪障,圆满广大福 德智慧资粮,从恶趣、邪见之处获得解脱。下面以实例来说明:
经中记载:从前,我等大师释迦牟尼佛转生在拉马车的地狱中,当时与同伴嘎玛热巴一同拉地狱的马车,因为他们俩身单力薄拉不动马车而遭到 狱卒们用炽燃的兵器锤打、猛击,极其痛苦。这时他想:我们俩拉马车也无法拉动,与其共同感受痛苦,还不如我独自拉车承担痛苦,让同伴获得安乐。于是便告诉 狱卒们:“请将同伴的绳子拴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单独来拉马车。”
狱卒愤怒地说:“众生感受各自的业力谁有办法改变。”说完又用铁锤击打他的头。结果他以自己的善心力,顿时从地狱生到天界。这就是世尊利他的开端。
此外,世尊曾经转生为商主匝哦之女时,也是因为相续中生起了自他相换菩提心而立即脱离恶趣的痛苦。
从前,有位匝哦施主,他所生的儿子都夭折了,一次又生了一个儿子,为了能使他生存下来而给他取名为匝哦之女(这属印度一种民俗,为使自己的孩子活下去便取不好的名字或取女人之名)。一次施主去大海中取宝,结果船毁人亡。
儿子长大以后问母亲:“父亲是什么种姓?”
母亲心想:如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一定会去大海中取宝。于是便妄言说:“你的父亲是卖粮的种姓。”
所以他也去卖粮食。每天赚得四个嘎夏巴(是印度货币的名称)孝敬母亲。
卖粮食的同行们对他说:“你不是卖粮食的种姓,经营粮食是不合理的。”而禁止他卖粮食。
他返回家中又问母亲:“父亲到底是什么种姓?”
母亲告诉他说:“是卖香的种姓。”他又去卖香,每天赚得八个嘎夏巴供养母亲。那些卖香的人又同样禁止他卖香。
母亲又告诉他说:“父亲是卖衣服的种姓。”他又去卖衣服,每天赚得十六个嘎夏巴交 给母亲,卖衣服的人又禁止他卖衣服。
母亲又告诉他:“你是卖珍宝的种姓。”于是他又去经销珍宝,每天赚得三十二个嘎夏巴也供养母亲。
后来,当地的其他商人告诉他:“你是赴海取宝的种姓,理应去从事自己种姓的行业。”
他回到家中对母亲说:“我是商人种姓,所以一定要赴海取宝。”
母亲说:“虽然你是商人种姓,但你的父亲和祖辈们全部是因为去大海取宝而丧命的,如果你去也定是死路一条,千万不要去,还是在本地经营买卖吧。”
可是他执意不听,准备好赴海时所需的一切资具。临行时母亲实在难以割舍,不肯放他走,一边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哭泣。
他怒气冲冲地说:“在我今天要去大海取宝的这时候,你却这样不吉祥地哭哭啼啼。”说完用脚狠狠地踢母亲的头,然后一走了之。
在海上航行过程中船只毁坏,他们所有的人沉入海中,大多数人都已命绝身亡。他抓住一块扁木而漂到一个海岛上,那里有一座名叫欢喜的城 市,他来到庄严、悦意的珍宝宫殿,里面出现四名美丽的天女,铺设柔软坐垫,供上三白三甜。当他准备出发时,她们告诉他:“如果继续前行,千万不要向南方 走,否则会有灾难出现,很危险。”
但是他没有听,仍旧前往南方,来到比前面欢喜城更为庄严的具喜城,有八名美貌天女如前一样恭敬承侍,并对他说:“不要朝南方走,否则会有灾难。”
但他还是不听,继续向南方走,到达比具喜城更圆满的香醉城,有十六名美女 前来迎接承侍,又告诉他:“不要向南方走了,否则会大难临头。”
可是他仍然向南方走去。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城堡——梵师城堡,有三十二位美丽天女迎接他,铺设柔软坐垫,供上三白三甜,对他说:“住在这里吧。”然而他却仍旧想走,临行之时天女们又告诉他:“如果您非要走,万万不要再向南方去,否则定会大难临头的。”
但他无论如何偏偏就是想往南方走,于是继续向南方走去。到了一座高入云霄的铁建筑门前,有一个赤目凶恶的黑人手持长长的铁棒,他问黑人:“这屋里有什么?”黑人沉默不语。
他到近前去,结果看到有许多同样的人,吓得他毛骨悚然,口中喊着:“罪过罪过,真的出现灾难了。”他一边想一边身不由己走进那座建筑物中,只见有一个人正在遭受着铁轮在头部旋转的痛苦,白色的脑浆四处喷射。他问:“你造了什么业?”
那人回答:“我曾经用脚踢母亲的头,现在感受这一业力的异熟果报,你为什么不在梵师城中享受幸福快乐,反而来此自讨苦吃呢?”
他想:那么说我也同样是由这种业力牵引而来到这里的。紧接着从空中传来“愿束缚者得解脱,愿解脱者受束缚”的声音,顷刻之间铁轮飞转直 下降落到他的头上,他也如前一样白色脑浆四处喷射,感受了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以此为缘,他对与自己同样的一切有情生起了强烈的悲心。他想:在这个轮回当 中还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用脚踢母亲的头而感受这种痛苦的众生,愿所有这些众生的痛苦都成熟在我的身上,由我一人来代受,愿其他一切有情生生世世不再感受这 样的痛苦!他刚刚萌生起这样的念头,铁轮便腾空而起,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而在空中七肘高处相安无事,享受快乐。
这样的自他相换菩提心是在修行菩提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究竟正法,往昔噶当派的格西们也将这一自他相换作为修行的核心。从前,对于新旧派 众多教法以及因明经论无不精通的恰卡瓦格西,一次来到甲向瓦格西家中,看见他的枕边有一个小经函,顺手打开翻阅,当看到了其中的“亏损失败我取受,利益胜 利奉献他”,他觉得这实在是稀有的法,于是便问:“这是什么法?”
甲向瓦格西